棚子裡的孩子們惶惶然地聚集到一起,張皇失措地東張西望。黃牙剛還想大聲質問單九為什麼逃跑,就看到棚子之外一個滿臉是血的眼珠子都脫落出來的骷髏女人。女人一身鮮紅的嫁衣,十指指甲有一尺長。當空一抓就抓向黃牙的面門。差點沒給他抓死,嚇得黃牙放聲尖叫!
「鬼啊——」
一聲慘叫劃破天際,驚奇四周的人家家家有了動靜。但即便如此,也沒見一個人出來打探。都是隔著門窗,豎起耳朵聽外頭的動靜。
那紅衣厲鬼爪子在觸碰到棚子邊緣,驟然發出一聲慘烈的尖叫。叫聲悽厲而刺耳,所有棚子裡的人都看到她被一道紅光給震出去,那隻抓進來的爪子被一種紅的像血的火給灼燒了。
黃牙震驚了,他沒想到自己這個破棚子還有鎮邪的效果?
且不管他心中如何震驚自己居然有個這麼大的寶貝,就說單九的結界張開,還是阻擋不了一些來的快的鬼怪。早在周輯開始流血,單九就已經預料到後面的情況。可是她沒有辦法,修為被時間裂縫壓制。周輯的傷口被瓶口反覆擠壓,根本癒合不了。
單九覺得很無力,無力於幾百年前的東洲百姓對於周輯的不信任。因為他們的祈願而誕生的神明,居然以這樣卑微又無可奈何的結局收場,未免太可悲了……
周輯的骨頭已經長到了脊椎,上身的軀幹已經重生了。他貼在單九的背上,聞到她身上非常好聞的雪松的味道。一個小姑娘身上居然有這樣一種味道,實在是太神奇。
「你,你為什麼這麼保護我呢?」他知道單九從那天晚上第一次打了個照面以後便跟著他了。
甚至於單九能夠輕鬆地撕開他精神世界的壁壘闖入,他都知道。但是他從尚未出世便聽到太多的惡意,他聽不到單九心中的惡。周輯其實很彷徨,也很害怕,不知道單九跟著他是為了什麼。他不敢貼單九太近,總覺得自己身上髒,會沾汙單九:「我的核心丹元你不要,你想要什麼呢?」
單九的靈氣用於張開結界和修復周輯的骨骼臟腑,已經所剩無幾。此時這些鬼怪索然低劣,但是數量確實太多,蜂擁而來,她一個人根本應接不暇。
她沒有回答,周輯卻更惶然了。
所有人都是有所求,就連孩子依戀父母是因為生存本能,單九怎麼會沒有緣由地幫助他?心裡疑惑,但周輯卻忍不住悄悄呼吸了一點單九身上的味道。
她的氣味是這麼好聞,聞一下就會令他心神平靜。周輯小心翼翼地貼近一點點,不知道為什麼,他好希望這個人對他有所企圖。只要她對有所企圖,他有東西給她,她是不是就可以留在他身邊?
「我,我可以……」周輯從未向誰祈求過什麼,第一次向別人祈求,他有些說不出口。
單九支撐著結界張開,結界之中已經充斥著數十個速度快一步的妖怪。他們嗅著空氣中清香的味道,那種力量充沛的味道實在讓他們著迷。哪怕忌憚著單九的力量,卻依舊控制不住吞噬的本能。被單九的劍意刺穿了胸膛,砍掉了爪子,卻還在不停地往前撲。
單九周身開起了劍陣,劍光肆意,眨眼間將天空中濃密的妖怪肅清一淨。
怪物嘶吼慘叫的聲音充斥著整個鎮子,這一刻,所有的人都聽到了。下面棚子裡的畸形孩子不僅僅聽到,更親眼看到。他們眼睜睜看著渾身發光的單九大殺四方,更加後悔方才的決定。若是仙童除掉了黃牙班主,又替他們恢復原來的身體,是不是他們就不用再這樣被拴在籠子裡……
黃牙也在後悔,不僅僅後悔,更多的是驚恐和後怕。
這小娃子真這麼厲害,他居然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