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池跟著太監走出書房,便瞧見一道五大三粗的身影如同挺立的白楊樹一般等候在外面。
從旁路過時,溫池忍不住瞧了那人幾眼。
果然是林將軍。
此時離得近,溫池才發現林將軍長得濃眉大眼,並不如他想像中的那般粗獷,反而有種令人忍俊不禁的憨態,只是目測接近兩米的身高讓林將軍看上去就像一隻強壯的熊。
只見林將軍沉著臉,眉頭微蹙,神情頗為嚴肅,像極了民國電視劇中令人膽戰心驚的司令。
然而溫池一回想起林將軍在桃花宴上撫琴的畫面,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走出一段路後,前面領路的太監察覺到了溫池看向林將軍的那幾眼,便尖聲尖氣地向溫池解釋道:「晉州的蝗災導致糧食大面積受損,各地方鬧起了饑荒,還有不少人趁火打劫,聽說局面相當混亂,因此皇上打算讓林將軍陪同四皇子一同去。」
林將軍也去?
溫池心裡隱隱約約有些高興,正巧他也想看看林將軍身上出了什麼問題,為何會代替溫良在桃花宴上撫琴。
太監道:「不只是林將軍,聽聞還有很多人去,這次皇上召集了不少人,哎,皇上日日夜夜都在為這件事傷腦筋。」
溫池沉默地聽著。
很快,太監又道:「若不是連尹尚書都對那蝗災束手無策,皇上也不會想出這麼個下下策讓溫公子你去瞧一瞧,還望溫公子好生考慮。」
溫池點了點頭:「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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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日,時燁一直待在書房裡,看似在處理公務,實際上什麼也沒做。
朱公公感受到了時燁的心情不好,便戰戰兢兢地守在旁邊,儘量把自己當成背景板,生怕觸了太子的黴頭。
就在這時,時燁的聲音忽然響起:「朱賢。」
朱公公趕忙走上前:「是。」
時燁坐在輪椅上,像往常那樣單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無聊地翻著信件,他垂下的長睫遮擋了黑眸,看不見眸底的情緒,只聽得他用無波無瀾的聲音說道:「他們走了嗎?」
朱公公算了算時間,小聲回答:「快了。」
時燁嗯了一聲。
朱公公看了眼那封快被太子盯出一個洞來的信件,內心經過一番激烈的掙扎後,還是為了自個兒後面能夠活得輕鬆一些而多嘴道:「太子殿下,既然你不想去晉州,為何還要讓皇上去問溫公子?」
時燁連眼皮子也沒抬一下,神情懨懨地說:「那皇帝像只蒼蠅似的在本宮面前轉瞭如此久,不就是想讓本宮答應他去問溫池嗎?」
朱公公:「……」
雖然朱公公聽過無數次太子對皇上那些亂七八糟的稱呼,但是每聽一次,他就心梗一次。
這世上恐怕不再有其他人像太子這麼大膽了。
朱公公趕緊整理了下思緒,斟酌著說道:「奴才以為溫公子不一定會拒絕皇上,立功便能得賞,當今皇上的賞賜對每個人都有著巨大的吸引力……」
話未說完,就被時燁打斷了:「他不會去。」
朱公公一愣,悄悄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時燁轉頭看向不遠處的窗外,那裡正是竹笛居所在的方向,他眯了眯眼,既像是在對朱公公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他的膽子那麼小,只要被本宮看上一眼就會嚇得瑟瑟發抖,本宮料他不敢獨自踏出這東宮一步。」
朱公公沒出聲,卻越聽越迷糊。
若是太子不希望溫公子去晉州,那直接拒絕皇上的請求或者直接警告溫公子一聲便是,為何還要把選擇權交給溫公子?
朱公公能感受到太子對溫公子的試探,可他覺得這些試探完全沒有必要。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