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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上車就和易志維說公事,把她撇在一邊。

她伏在車窗上望著外頭,省得黃敏傑疑心她有意聽他們的談話內容。外頭是再熟悉不過的街,川流不息的車呼嘯而過,再熟悉不過的城市,她是回來了。

他直接回公司去了,車子送她回去,行李都交給她收拾。跟他久了,雖然平常也請鐘點傭人做家務,可是他喜歡她親手做一些事情。有時候也問她:“我那條深藍色的領帶呢?”或是:“洗髮水沒有了,你下班記得帶一瓶回來。”就像天底下最平凡的夫妻一樣。她也想不出他們現在的關係好不好,她知道他還有別的女朋友,不止一個。她也不止一回在他身上發現不同的香水氣味,他偶爾也不回家。不過他這點還好,他起碼在她的圈子裡尊重她,不會讓她的朋友家人撞見他和別人在一起,也許也撞見過,只是沒人告訴她。

這回從日本回來,他們兩個都帶回了不少的行李。他是個喜歡購物的人,常常笑自己花錢像流水一樣,和他平常在商界中那種吝嗇的性格截然相反了。他身上有很多矛盾的地方,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她慢慢地收拾,他的屋子永遠整齊乾淨——鐘點傭人每天都來做清潔,他也有很好的習慣,一弄亂了就立刻收拾出來,這也是留學生們的長處,他在國外讀了很多年的書。一個人在國外,自然什麼都得自己料理,所以有了隨手收拾的習慣。

她在日本替他買了些衣服,開啟衣櫥一件件的掛進去,他自己也買了兩件高爾夫球衣,他的球衣不會比西服少,滿滿的一櫃,她把衣服擠了擠才能掛得下。做這樣細碎而家常的動作,她有一種平凡的快樂,她不能否認自己是越來越貪戀這種家常而親暱的氣氛了,她一邊遲疑的想著,一邊把他買的釣杆放到儲藏室去、把自己買的整套資生堂化妝品放進梳妝檯下的櫃子裡……

他還買了一件小玩意是送給她的,一個水晶的八音盒,玲瓏剔透的小小的透明盒子,上頭一對游泳的天鵝,一開啟盒蓋,叮叮咚咚的柴柯夫斯基就會響起來,天鵝也就在小小的水晶池塘裡打起圈兒來游泳。這並不是什麼新鮮玩意,可是因為那水晶的晶瑩剔透她一眼就看上了,他於是買下來送給她。這是他親手買給她的第一樣東西,為著這特別的意義,這件東西放在哪裡就叫她犯了難。她原本覺得應該帶回家去,可是她又十天半月的不回一趟家,還不如留在身邊。然而這裡到底是他的公寓,她輕易不把自己的東西亂擺,除了衣物之類,她沒有什麼私人物品放在這裡。何況放在外頭,這個東西又怕灰怕摔。

她將八音盒放入原來的錦盒,隨手拉開了小抽屜,那些抽屜裡盡是些零碎的小東西,比如不成對的袖釦,慈善基金會寄來的感謝信,還有些舊的聖誕節卡片,停止使用了的支票簿……她像個掘到寶藏的孩子一樣翻看著,這些都是他日常用過了的,舊的空氣在裡面氳氤著,她遙想著當年她不認識他時他的生活。

她找到一個比較空的抽屜,正要把盒子放進去,卻有一半卡在了外頭,她抽出來,將手伸進去一摸,原來裡頭靠著抽屜的邊緣放著一隻盒子,怪不得放不進去。她把盒子拿了出來,裡頭有什麼呢?或許又是些零碎,她揭開了盒子。

全都是些照片,最上頭一張是合影。她的左手漸漸的鬆開,裝著八音盒的紙盒“咚”的掉在了地上,她茫然的蹲下去撿,右手裡的盒子也掉在了地上,照片散了一地,她把八音盒撿起來開啟,已經摔碎了,叮叮噹噹的水晶碎片落在地上,落在那些照片上,照片中的女人有著一對嫵媚的眼睛,她再熟悉不過的眼睛,天天鏡子裡準看得到的,自己的眼睛。她放下八音盒,拾起那張合影,背後有鐫字:“攜繁素於紐約。”

她頭暈目眩地看著那照片裡熟悉的人與背景。她認出來了,背景是在紐約那間酒店的露臺上,是晚上拍的。“夜景更好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