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紫兒姐姐怕我身子弱,捱不過去,才會拼命磕頭求她饒了我們,讓她一人頂替我們全部。”芳兒的淚佈滿整張小臉——都是她害了紫兒姐姐,若不是她那麼口沒遮攔的,也不會害紫兒姐姐受苦了。
“芳兒,你去把紫兒給我帶回來,誰敢阻攔,就叫他立刻給我滾出朱家;小容,你去廚房準備一些吃的進來;珍兒、珠兒,你們兩個搬一張臥榻到我房裡,我要紫兒在我跟前養好身子,我倒要看看誰敢動我房的裡的人!”
他的話,讓大夥兒都有了精神,第一次,她們覺得能在這個素日冷酷如冰的主子手下做事,是一種幸福。
芳兒急忙轉了出門,小容還在原地站著,抽吸一口氣,勇敢地說:“少爺,我們能不能把翡翠姐姐和含笑姐姐也接進來詠絮樓?上回媚兒小姐要含笑姐姐打我們,她不忍心下手,跪下來替我們求情,結果這幾日……她們讓媚兒小姐折磨得好慘!”
“去把她們都找來,就說我要了她們,另外,告訴她,她想要人伺候就自己帶人進來,我們朱家的人服侍不了她!”他怒吼一聲,不知怎地,今日主子的吼叫聲聽起來格外親切,她們喜歡上這個肯為她們出頭的主子了。
“少爺,您真仁慈!”小容燦爛地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胖胖的圓臉上寫滿欣賞。
仁慈?居然有人用仁慈來說他?這話不是人家用來形容學愷的嗎?
同情心是他一向最缺乏的東西,怎會在今天氾濫成災,是因為聽到紫兒受苦?
是因為他人正傷著,堅硬的心成了柔軟?他沒多去思慮,只是一顆期盼的心等著紫兒快快出現在他面前。
吃足、睡足了兩天,紫兒的精神好多了,她要人把床搬離少爺的寢居。
今日,她起了個大早,到戶外摘了幾枝鮮花插在瓶裡供著,迴轉過身,發現少爺居然已經不在房裡了。
她四處逛了一圈,才在練武場尋到他的身影。
鬆了一口氣,她繞回房中取來乾淨的巾子,倚在樹旁,等待他練完武。
他一收氣,就往紫兒站立的方向走來。“你身子還沒好,幹嘛出來吹風?”
她指指他肩上的傷,笑著回望他。
“你說我五十步笑百步?”他懂得她的意思。“走吧!我們一起回房去吃早飯!”
自從她從柴房出來後,他對她的關心每個人都有目共睹,她不懂他的這些行為是為著什麼?
他不是把她當成妓女看待嗎?他不是憎惡她到極點嗎?為什麼他的表現會那麼反常?
或者是……他對每一個床伴都是這麼溫柔?
他反覆多變的行為讓她困惑極了。
她眼中的迷惘,勖棠心底明白,別說是她,他也讓自己這種反反覆覆的心情弄得頭昏腦脹。
“我只是不想人家說我虐待丫頭,你看看自己,全身上下沒幾兩肉,風一吹就要變成紙鳶飄上天了,你要是走出朱府,人家肯定會在背後議論紛紛。”他的欲蓋彌彰竟然也唬過了紫兒。
想起小容說的——少爺好仁慈啊!不但救了你也救了翡翠和含笑,我想一定是菩薩保佑,讓少爺轉了性,要不然大家都在擔心嫣兒小姐出嫁後,還有誰可以壓住他的暴躁脾氣呢!
菩薩保佑?這菩薩幫的忙還真多,少爺要是知道這種傳言已經在下人口中蔓延開來,臉色不知道會不會變得青紫?
想到這裡,紫兒噗咦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和我吃飯很好笑嗎?還是同我說話很好笑?”
往常他說這種話總會伴隨的怒氣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戲謔,看來果真是佛法無邊啊!
她下意識地拿起巾子,拭去他額上被陽光照得閃閃發亮的汗珠,他長得實在是太俊朗好看了——寬寬的額、刀斧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