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甜蜜。
紫兒低頭幫少爺換著手上的藥,傷口已結成痂,約莫再幾天工夫他就能行動自如。端來藥盅,她把藥汁遞給少爺,看他苦著一張臉的模樣,她忍不住笑出聲——大男人呵!
“不準再拿白紙黑字告訴我——良藥苦口。”他先一步阻止了她的意圖。
她用食指刮刮小臉,取笑他。
“嘲笑主子,大不敬!扣你三個月薪餉。”
她聳聳肩,一臉無所謂。
他捏緊鼻子,把藥一口吞下去,藥盅未離唇,紫兒已經細心地送上一碟小糕餅點心。他趕忙抓過一個,想用糕餅的甜味趨走藥的苦澀。
“紫兒,你說這個大夫會不會跟我有仇?否則怎會開這麼苦的‘良藥’來荼毒我。”
她拿了寫好的紙遞到他眼前。
“你說我小人之心?拜託!記不記得上回你掉到水塘裡,學愷開給你吃的藥都沒這麼難喝。”他很難不抱怨,這藥苦得可比地獄水。
“你喝過?我只是不像你這麼擅長喊苦、博取同情。”多日來的相處,她已不似往常那麼怕勖棠。
“我?同情?”他雙手抱胸,瞪住她的眼睛。
“紫兒嘲笑主子,大不敬,自動降扣半年薪餉。”她模仿他的用語。
“你越來越不怕我了?”他喜歡這個活潑的紫兒,掃除了眉間的愁緒,他的紫兒更顯清麗動人。
他的?不!紫兒不是他的。
這個想法敲上他的知覺,他急急否認,在他的心裡嫣兒仍是唯一……那,紫兒之於他又是什麼?
是……是……
對了!是個惹人憐愛的小妹子,至於那晚……只是一個錯誤,一個兩人都想盡力彌補的錯誤。
這個想法讓他安心許多。
“君子以德服人。”她的字在他眼前跳躍,把他飄走的思緒再拉回來。
“我性格謙遜、從沒自詡為君子。”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她笑一笑,沒再多作表示,轉身整理桌上的藥瓶。
“紫兒,你從不會覺得人生有所缺憾嗎?為什麼你總是怡然自得,好似天地間沒有任何事情可以讓你大喜大悲?”他的好奇留住她的身影。
她偏過頭想了一下,落筆成書。“活著若是天天計較缺憾,就會缺乏欣賞好風好景的心情,人生已經夠苦了,再存心讓自己不愉快……何苦?”
“所以你不要求、不抱怨、不奢想,只想讓自己在平淡中生活?”
“很多事並非要求、抱怨、奢想就能求得。”強求不過是製造另一波痛苦。
“因此,你不去找我爹,要求我為那天晚上的事負責,面對我,你若無其事,因為你認定要求並不能得到你真正想要的?”他推敲她的想法。
“我從不奢求非分。”
“例如?”
“例如一個心不在我身上的丈夫,一個高高在上的少爺,一個遙不可及的夫人夢。”總之……她不敢奢求他的心。
他懂了,她從未想過展翅飛上枝頭,只因她認定了那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我爹曾提過,他要我收了你。”他試探她的心思。
“請少爺回絕老爺的美意。”她想也不想地寫下。
“為什麼?大多數女子但求一個安穩的依靠。”
“我對婚姻的要求比‘依靠’多一些,我但願我的婚姻能‘坐結行亦結,結盡百年月’、不願‘何時倚虛幌,雙照淚痕幹’,不願‘孤燈未滅夢難成’。”
“你要求專一,所以在你眼中我並不是個合格的丈夫?你寧願嫁予低三下四的男人,過著荊衣布裙的生活,卻不肯成為我生活的一部分?”他欲掀起戰火開端,紫兒卻無此意願。
“紫兒有自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