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弦道:“宮九和紅玉呢?”
西門吹雪道:“他們在廚房。”
白弦微勾起唇,道:“宮九果然逃不過這一劫。”
西門吹雪凝視著白弦那肖似葉孤城的輪廓,淡淡道:“你和他是不是早已相識?”“他”是誰,兩人心知肚明。自玉羅剎住下之後,管家更多地聽命於自家老主人,廳堂中的茶和酒自然也是管家準備的,在此之前,莊主並不知道白弦更愛茶。
——作為一個時常追蹤江湖敗類的劍客,西門吹雪的觀察能力自是很出色的。
白弦輕輕道:“玉羅剎。”
西門吹雪仰望天際的彎月,嘆息道:“我是他的兒子。”
白弦靜靜立著,因為他知道西門吹雪此時需要的並不是言語。
西門吹雪淡淡道:“日前曾有訊息,玉羅剎暴斃,其子玉天寶死於陸小鳳之手,如今西方魔教群龍無首,代表著繼任教主身份的羅剎牌已經出世。為了悼念玉羅剎,也為了朝拜新任教主,教中的護法長老和執事弟子們,已決定在明年初七那一日,將教中所有重要的弟子聚集於崑崙山大光明鏡。”
他轉頭凝視著白弦,道:“無論是誰,只要在那一日攜著羅剎牌趕到,就會是新任的西方魔教教主。”
白弦也凝視著他,道:“你想必也已察覺,那就是你的登位之時。”
西門吹雪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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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羅剎只有西門吹雪一個兒子,他自然希望耗盡一生心血的西方魔教由西門吹雪繼承,這本也無可厚非。
可若要西門吹雪來繼承西方魔教,就絕不可以將他擺在明面上,因為一個一出生就是西方魔教下任教主的人,要經歷的誘惑太多,實在很難成才。
玉天寶就是玉羅剎擺在明面上給眾人看的“兒子”,不出所料,諂媚和逢迎已經毀了他,將他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草包,玉羅剎絕不會把家業傳給這種人。
所以玉羅剎的兒子在出生那一天起,就已經不是他的兒子。
骨肉分離,不可避免。
白弦輕輕嘆息:“西方之玉,永存天地。”為了西方魔教,玉羅剎可以說是費盡心機。
西門吹雪也嘆了口氣,道:“我能夠明白,他為了更好地培養我,也為了讓我不致被權勢和奉承迷花了眼,安排我住在萬梅山莊的良苦用心,可我現在已是一柄劍。”一柄不願沾染俗世的劍。
白弦輕笑,緩緩道:“你是在擔心力不從心?別忘了,葉孤城是白雲城主,可他也是天外飛仙。劍是飛仙,人也是飛仙。他能夠做到的,你為什麼不能?在塵世之外能領悟絕世的劍法,在紅塵喧囂中又何嘗不能?”
西門吹雪心中一動。這句話別人來講或許起不了什麼作用,但葉孤弦是葉孤城的弟弟,而葉孤城,是他此生唯一的對手。
少年的眸子很亮,寒星一般望進他心裡:“這也許,是一條通往更高境界的路。三千大道本無窮,殊途而同歸。”
西門吹雪的神色難辨。
淡淡的月光給少年披上件銀色的紗衣,微微綻放的笑容帶著寧靜的墨香,白弦仔細地瞧著他的神色,道:“更何況還有我在,義兄。”
☆、你來我往
萬梅山莊的上空;除了高懸的月和翩躚的雲;什麼都沒有。莊中人多是身懷絕技之輩;若是有一隻陌生的鴿子或是鷹飛過,便要被擊落下來。所以宮九即便很好奇紅玉的身份,也沒有辦法調動屬下去查訪。
九公子只能猜測。
除去長兄葉孤城;在京城初見的夜晚;白弦曾經提到自己有一個養父。
以紅玉會傳音入密這種武學而言,他的年紀想必不如表面看來這樣輕;而紅玉既然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