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小鸞“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卓王孫揮袖遮住了她的目光。唐岫兒雖然自命膽大,卻也忍不住退了兩步。
卓王孫踱上前去,仔細打量那扇屏風。步小鸞顫聲道:“這畫好可怕。”
卓王孫淡淡道:“不過是畫,有什麼可怕的?你越去想,它自然越可怕,你若是不去想了,它們也無非是些顏料和木頭。”
只聽後面有人微嘆道:“只怕不是人嚇人這麼簡單,天地之秘,不是人力可窮的。”卓王孫知道是小晏,他回過頭去,淡然道:“論到博聞強記,那自然還是要請教殿下了。”
小晏似乎完全忘了那天在甲板上對相思的所為,若無其事的輕嘆道:“這副曼荼羅主殺戮,行祭之法在六支天祭中乃最為詭異。無人可知第四界天主是如何向溼婆的第四化身獸主獻祭的。只知道……”他搖了搖頭,輕聲道:“此天祭圖一出,殺伐之氣充塞天地,萬獸暴虐性起,互相殘殺,直到血沒天界。但是出現在天朝號上,就不知是何等徵兆了。不過從畫下留字來看,似乎是說下一個應祭者,將是謝公子。”
謝杉強笑道:“謝某並非弱質女流,也不是那貪婪財寶之輩,兇手時間地點說得這麼明白,難道謝某就坐以待斃不成?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總不能讓二位看低了。”
卓王孫攬著步小鸞向房間走去,長嘆道:“你已經死了。因為你已經怯了!”
謝杉臉色蒼白的坐在房中,不時嘆息一聲。唐岫兒在他面前走來走去,看他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忍不住道:“看你平時吹得何等英雄了得,給人家寫了個名字出來,就嚇成這個樣子,要叫我哪個眼睛看得上呢?”
謝杉道:“可是之前幾個人都就這麼死了,唉,沒想到這次出來就惹出這麼多事,要是我爹知道……”
唐岫兒秀眉一軒道:“又來了!別人給他唬住了,那就是該死。我們唐家若是也怕了這些江湖宵小的伎倆,蜀中唐門以後再怎麼在武林中立足?”
謝杉嘆了口氣,道:“你自然是唐門的,我哪裡有這麼威風。”
唐岫兒橫了他一眼,道:“難道你不想做我們唐門的人?”
謝杉胸中一熱,吶吶的說不出話來。唐岫兒趁機道:“表哥,我們不如就利用這兇手的囂張氣焰,趁機捉住他?”
謝杉嚇了一跳,駭道:“你還想捉住他?”
唐岫兒哼了一聲道:“你們還叫什麼男人呢,怎麼這麼一點骨氣都沒有?有人要殺我們,我們捉他出來,這有什麼不對?不要說他還惹到我們頭上,單是這麼囂張的在我面前殺這個殺那個,就是很不給我面子!我若不抓他出來,枉稱我這閨中諸葛的美名了。”
謝杉道:“那你想怎樣?”
唐岫兒轉了轉眼珠道:“其實也很簡單,他說要在子時、玄四殺你,你就在子時時分呆在玄四里,有我守在門外,就算不能當場捉住他,至少也可看的出他是誰來!那時看他如何遁形!”
謝杉嘆道:“原來這條計策無論成是不成,我反正是死定了。”
唐岫兒道:“你自己的房間,好好的查一遍,又有我在外面,難道兇手還真的可以飛進去?再說你總是謝家的長孫,平時總是誇自己的武功多麼了得,難道就只會任人宰割?他來殺你,你就不能殺他?”
謝杉給她說的有些訕訕的,也不禁覺得這方法的確有些道理。何況在一向心儀的表妹面前,倒也真不肯低這口氣,雄心陡起,高聲道:“好!既然如此,我們就看這兇手真的有什麼神通,可以虛空殺人,難道真可就這麼取了我的性命?”
唐岫兒盈盈一笑道:“這才象個江湖上的英雄好漢麼。走罷,我們現在就先去仔細檢視一下你的房間,凡事豫則立,不豫則廢,我就不信我們如此準備,還能叫那兇手討了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