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管,你是我的經紀人,你該去爭取啊!”他繼續不肯就範,又一臉不忿的問,“定給誰了?會比我演得好?”
晚辭忽而心生疲倦,低下眼睛,低聲道:“給了聞滔,對不起姚暢,我爭取過,可是我開不出蔣雨給的條件。”
他看著她,沉默了片刻,她亦是沒有說話。
然後他面無表情的伸手,“拿來。”
“什麼?”她抬眼看他,微微愕然。
他臉上又現出不耐煩的神色,“不是說要我重新選嗎,資料呢?”
她將資料遞給他的時候心想,他選定的下一個角色她一定會盡全力為他爭取到手,可是現實往往那樣殘酷,只是有心,遠遠不夠。
一次又一次的被拒,她與他的資歷都那麼有限,再加上蔣雨一次又一次明裡暗裡從中作梗,她只覺得有說不出的難受。
如果說過去,蔣雨針對她,她咬牙頂住也就是了,可是如今,她連累了姚暢。
也曾去找蔣雨理論,她眼睛裡的輕蔑快意連藏都不屑,面上卻是帶著驕矜的笑,毫不避諱,“有本事,你從我手裡再搶回去呀。”
晚辭氣得聲音都有些抖,“你針對我,就因為當初我沒讓你留在活動事務部?”
蔣雨斂了笑,神情逐漸轉冷,明眸當中那些細小的疼痛和脆弱終是化成絕然的恨,“是,若非如此,我不會走上今天這條路。”
她想起第一次,為比自己大二十多歲的男人開啟雙腿時心底的那種屈辱,想起了每逢節假日都要自己獨自度過的淒涼,想起了換燈泡從凳子上摔下來動彈不得時,抑制不住脆弱摸索出手機打電話給那個男人時,他在電話那頭不自然的笑,不待她說話,自顧自就開了口,啊,張總是你啊,對啊,在家裡陪老婆孩子呢,工作的事改天再說成不?她一句話也沒說,默默的掐斷了電話……
一幕一幕,那樣多,多到她不止一次的想,如果大學畢業她沒有進盛世,如果當初她顧晚辭沒有那麼不留情面,如果……那麼一切的一切,是不是都會不同?
是不是,她早已快樂的為人妻、為人母?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終日在見不得光的地方,等待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臨幸,然後無望的仰望真正讓她心動不已的另一個人,那樣努力的壓抑對他的感情,不敢讓他發覺,害怕看見他臉上的不屑……
晚辭卻並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飛快的開口道:“你本來就不適合活動策劃一類的事務,現在在藝人管理部發展得不是很好嗎?你就當我誤打誤撞幫你找準了位置不成嗎?joy;你怨我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覺得你現在這樣有些過了嗎?”
“不覺得,”蔣雨冷笑,“你既然覺得我現在發展得很好,那麼你就繼續享受這種好對你的關照吧。”
晚辭冷冷盯著她,不再說話。
而蔣雨忽而又是一笑,“瞪著我做什麼,職場就是這樣的啊,不是你看人臉色,就是人看你臉色,過去是我看你的臉色行事,現在該換你看我的臉色了,還瞪?”
“不好意思,我想你只說對一半,”晚辭怒極反笑,“過去你看我的臉色行事沒錯,但是現在,我就算要看人臉色,也是看康總監的,他才是我的直接上司,與你何干?”
她說完,轉身就走,心底卻並沒有因為蔣雨咬牙切齒的樣子而有絲毫快慰。
就算佔了口頭上的上風又如何,在現實當中,至少現在,她仍是被蔣雨壓制得死死的。
其實她根本不該逞一時口頭之快的,依蔣雨的小心眼,指不定又該怎麼記恨折騰她,可是偏偏是,忍不住。
她過了好半天才慢慢平靜下來,下電梯,出了盛世的大樓,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
康曄開著車子,遠遠的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