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聽他這麼說龐飛鴻必定心中一暖。但此時此刻聽見他這麼說,卻覺得有點兒摸不著頭腦、六神無主。怎麼看……這句話和眼下的氣氛都不搭調兒。
但他也只能硬著頭皮擠出笑臉:“內個……不累,挺好。”
“不累,就好。”李真冷冷說道,“往後有你累的時候。龐飛鴻——那麼我再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做一件事。”
“您吩咐!下官必定赴湯蹈火肝腦塗地!”
李真冷笑一聲:“用不著說大話。你辦不好,我真就叫你肝腦塗地。”
他又沉默了一陣子,說道:“我要走了。我走了以後這裡就交給你。現在怎麼做的,以後還怎麼做,不能讓這裡出半點亂子。你給我記住——你之前用那件事瞞著我,我很生氣。但是眼下我身邊就你這麼一個還算信得過的人。如果這次你再讓我失望,以後就繼續回去當你的情報員去。”
龐飛鴻抬起頭,張大了嘴巴:“您真要去……西伯利亞?”
李真瞪他一眼:“我的事情,用不著你來問。有本事的話,你就要白小當留在這裡幫你,或者要你們那邊再派人來。但不管怎麼樣,我回來之後還要看到現在的渝州。”
龐飛鴻嘆了一聲:“是。”
“滾蛋。”
他又瞧了李真一眼,灰溜溜地走出去了。
一出門就看見了白小當——她靠在門邊聽牆根兒。
龐飛鴻趕緊衝她擺擺手,白小當跟了下來。兩個人一直走到走廊的另一頭才說話。
“他真要去?就最近?”白小當皺起眉。
“說‘最近’都是遲了。”龐飛鴻抹了把額頭的汗珠,低聲道,“我說他今天就走,你信不信?”
白小當張張嘴,最後無力地嘆道:“信。他這個人……五年前我就該瞭解了。”
“呵。”龐飛鴻一邊攀著扶手下樓,一邊苦笑,“怎麼說?”
“北川晴明嘛。我是她死了以後才遇見李真的——那時候他去殺孫敬堂,這事兒你聽說了吧?當時我是孫敬堂身邊的保鏢,聽他的意思呢……好像是之前他們去李真家裡的時候動了北川晴明的……內衣。然後李真就火了。”
龐飛鴻停住腳步:“啊?然後,這個,將軍就他給——滅門了?”
“還有些別的原因。但是這個肯定是導火索。”白小當信誓旦旦地說,“都怪我之前沒想起來這茬兒……不然說什麼我也會瞞著他,怎麼都不會說。”
“唉,唉……”龐飛鴻連聲嘆氣,“將軍和咱們那位閣下不才是一對兒麼?這算怎麼回事兒。我當初哪兒知道?我就以為他是隨口問問——我那時候也不想他去燕京,我怕他被特務府那些人給纏住嘛……”
兩個人下了樓。只不過剛剛從驚恐之中恢復過來的龐飛鴻已經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另外一些事情上——比如樓上那位的某些八卦。
而此時李真仍然在閉目沉思。
西伯利亞,真理之門的第二個大本營。
五年前極光剛剛消失,聯軍便對南美洲發動了突襲。第一波攻擊失敗,第二波動用了大當量的戰略核武器。而那時候他在攀附在登月火箭的外壁上,只能看到大地表面亮起一團又一團的火光。
這些事情現在回想起來就好是發生在一個月之前,但實際上已經的的確確過去了五年。
第二波攻擊之後沒過多久,隔離帶降臨。這意味著當初沈幕的理論是正確的。極光的出現只是第一次峰值,隔離帶的出現則是第二次峰值到來的表現。第一次是電力失效,第二次則是時空都發生了變化。兩次突變都使得這個世界的物理規律在某種程度上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只不過這一次更加聳人聽聞。
這意味著波動在變強。倘若按照沈幕的宏量子理論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