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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李真是生面孔,不像可松——剩下的十七個人裡面倒是有一半都認識她,另一半則是剛剛從中年級升上來的學弟學妹。因而初入學的前兩三天裡,都過得相當平淡。可松則因為家庭變故,除了與李真交談之外極少同其他人說話,即便昔日同學熱情地過來打招呼,她也僅是淡淡一笑,點頭便罷。
所以這二人世界其實並非受到多少影響——至少目前是這樣。
然而就在北方基地以外,卻又同時發生著很多在當下來毫不起眼,卻將在以後掀起驚濤駭浪的事情。
例如……
山東省,遼城市,羊谷縣。滔滔黃河以北,蒼茫雪原之上。
已是2月中旬,大雪落了一場又一場。遠處低矮的丘陵都白了頭,在白毛風裡沉默地低伏著,似乎也在畏懼這蕭瑟寒意。
丘陵往北,是一整片寬廣的平原。在夏季的時候,這裡是綠色麥浪翻滾起伏的農場,然而到了冬月,卻又變成了一片寂靜無聲的不毛之地。唯一的一點人工痕跡,便是農場西邊的三排覆蓋著厚厚棉簾的塑膠大棚。
最前邊的大棚旁有一棟小屋,白牆白頂——其實原先是藍頂的,但眼下被冰雪給戴上了帽子。
小屋裡透出暖黃色的燈光。張立坤老漢正從電磁爐上熱氣騰騰的鋁盆中夾起一片煮得油光鋥亮的雪花肉,送進嘴裡,又抿了一口酒。
頓時覺得通體舒泰、暖意融融,說不出的愜意。
十平米的小屋,靠門邊擺了一臺電視,電視的對面就是一張單人床、一張擺著蔬菜火鍋的桌子。厚重的門簾和窗簾擋住了外面的寒意,於是電暖氣發出的熱量盡數被圈了起來,使得他的臉上已經滲出了微微汗水。
在冬季,在這樣偏遠的地方大棚當然無聊枯燥,但所幸還有一臺電視陪伴著他。偶爾,也會有行人從此地經過——但目的都是更南邊的“皇姑冢”。
據那些人說,那“皇姑冢”裡埋的其實正是蚩尤的軀幹,是省級文物保護單位。
蚩尤麼……他當然知道。那是和黃帝對著幹的怪物,死了之後被分屍、埋了。“皇姑冢”,他也知道,也去過——但從來都覺得,那玩意兒壓根沒什麼頭。
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土坡,坡上長滿了荒草,旁邊悽悽慘慘立了兩三顆樹,對面就是一片不知道是誰家的菜地——這樣的“省級文物保護單位”,真不知道那些年輕人大呼小叫地高興個什麼勁兒。
但是年輕人想的那些事兒,自己哪能明白呢。就好比電視裡現在演的這些事兒,自己也鬧不大清楚——
主持人說,中國的三個航空母艦編隊、駐墨西哥軍事基地的駐軍,正和墨西哥軍隊在美國東部的公海上進行聯合軍事演習。
又說,新一代的什麼“全球打擊機戰略巡航編隊”也出了場,一共有六架,從中國的機場起飛,繞著整個地球飛了一圈——當然也從美國人的天上飛過去了——然後美國人就開始“強烈譴責”了。
其實張老漢更想的是航空母艦。雖然早就過了熱血澎湃的年紀,然而對那些從沒見過的東西,其實他還挺感興趣——一輩子都沒走出過遼城市,他總想從電視裡知道些不曾見過的新鮮玩意兒。
可那個女主持人和請來的什麼教授就開始聊上那個飛機了——放著那麼個大航母不聊,他們開始聊上飛機了……
就是六個小黑點,在天上一晃就過去……這兩個人卻還扯得頭頭是道。
什麼次世代機、近未來戰爭的嶄新形態、獨立的空中全球打擊力量、航空母艦的沒落之類的怪話兒——他就怎麼也想不明白,六架飛機一飛出來,航空母艦那麼個大傢伙怎麼就要沒落了?
這新聞得沒滋沒味兒。他就又往熱騰騰的盆裡下了幾片肉,轉過頭去打算找到電視遙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