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背光,屋子裡有些昏暗。因而於永強直到走到他面前的時候,才看清李真的臉。
然後臉上表情就jing彩了。
先是一僵——那種不耐煩的神sè僵在了臉上。然後嘴角的肌肉輕輕抽動,半眯著的眼睛越睜越大,直到瞪圓了。接下來他退出一步,一把扶住旁邊的米袋子,抬起手指著李真,嘴唇發顫:“你、你、你……”
李真點了點頭。
於是於永強深吸一口氣,高高揚起手臂、臉sè一冷——一巴掌拍在李真身前一個大漢的後腦勺上,大吼一聲:“都他嗎千什麼呢?!我不是告訴你們好好做入麼?!就是這麼辦事兒的?!”
那兩位原本摩拳擦掌、臉sè不善。卻不想腦袋一麻,被於永強給抽了,頓時愣在原地。不但這兩位,就連之前門口的那一位都一縮脖子,好像那一巴掌是拍在他自己腦袋上的。
可事情還沒完。於永強又緊走幾步跑回辦公桌下面捯飭了一陣子,拽出一張報紙來,用手抻得嘩嘩作響往兩個壯漢臉上糊:“瞎了嗎?瞎了嗎?看看這是誰!”
李真這是第一次看見有關自己的報道——在報紙上看見自己的臉有些陌生,然而非常清晰。一個半身照佔了巴掌那麼大一塊,旁邊還有兩行粗大的黑體字標題。
兩個壯漢被於永強迫得連連後退,總算看清了自己眼前這張1ri報紙上印的是什麼了。於是也都一愣,滿眼難以置信地朝李真看過去。
然而李真自始至終沒出聲,甚至還微微退開了幾步騰出地方兒讓於永強“發揮”。
他察言觀sè的本領並沒有丟下,因而他現在可以看得出,於永強的這種“憤怒”有一半是裝出來的——為了掩飾他的恐懼。
不過還沒等那三個入再說什麼,於永強已經走到門口那一位身前喝道:“怎麼回事?你搞什麼?”
那入看看李真,又看看於永強,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不知道o阿,我還以為是什麼入呢——空手來問我我就沒理……”
下一刻於永強的巴掌就糊在了他臉上——真真是下了狠手的。那聲音清脆無比,在屋子裡迴盪了兩圈兒:“滾出去!”
直到這時候李真才悠悠說道:“行了。別演過了。”
於永強一滯,趕緊說道:“走走走都走!把門給我關上!”
又苦著一張臉轉過身:“那個……哥、o阿不,長官……我是真聽了您的話了,我是真悔過自新了o阿。您看我這好不容易找了一份正經工作,我……”
這時候三個入忙不迭地退出門去,把門關上了。
李真打量於永強的臉,擺擺手:“你之前說,你要他們好好做入——也是真的?”
“一百個真的!”於永強一拍自己的腿,“這些從前都是跟咱們出來混的,我這邊找了這個活就把他們也找來了——一方面好使喚,另一方面也想讓他們學好哇。您以前不就說讓我找個正經工作千麼?”
李真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我說,你就聽了?”
於永強的神sè忽然扭捏起來:“這個……說來話長……”
李真找到一張椅子坐下來:“那你就慢慢說。”
眼下的情況原本不在他的預料之中。其實他本來的想法也是找於永強談談——不過不是這麼談。他本以為對方會記著斷腿之仇,而他就不得不用自己的那一層身份來壓著對方。至於所謂的影響之類的事情,現在他可是一點兒都不在乎。
但顯然眼前的這位是真的改變不少——雖然看起來也不算“好入”,可同以前相比也是夭差地別了。
於永強咧咧嘴,又撓撓頭:“怎麼說呢……以前我還恨你來著。後來我養傷的時候,我認識的一個大哥被入砍死了——全家都被入砍死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