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菊淚痣,他,到底是怎樣的人?到底要留給我怎麼的噩夢與恐怖?難道非要我懊惱自己的愚蠢,而跳入那吞噬萬物的深淵?
他的微笑,他的清雅,他的呢喃,他的謊言,終究要知誰與死地?我想,我便是其中一員。
不行,我要出島!必須出島!
用非自殺便他啥的決然態度迫使侍者為我弄來一隻小船。
坐在船隻上,我覺得腦中紛亂成一團,彷彿有千頭萬縷的線在亂飛,卻始終找不到對應的介面,只能拼命划著水漿,讓自己快要爆炸的思維得以緩解。
冷靜,必須冷靜!
如果我猜測得不錯,若白毛狐妖利用局裡的天羅地網追來,一定會尋到我來時的海港出,而一步步將迷局設下的青菊淚痣,一定會將其堵在那裡,或殺……或抓。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無從得知的答案,只剩下這一望無際的海面,呼嘯著凍結人淚水的刺骨。
單元我的猜測有錯,白毛狐妖沒有追來,青菊淚痣不是黑道神秘的第一把交椅,那些失去口舌的侍者,不過是一場荒唐的夢。而在這個夢裡,所有的一切,不過是跳樑小醜般的鬧劇,待明天醒來時,仍舊陽光普照著明媚,可以笑露一口潔白的牙齒。
海風呼嘯的令人僵硬了表情,只有一顆心在急劇的過程中,努力眺望著遠處的燈塔,有著想要快速靠岸的急切。
顧不得手指的柔弱,感受不到指尖的傷,所有的意識只剩下簡單的重複動作,瘋狂地搖著船槳。
不曉得劃了多久,終於在寂靜無聲中靠了岸邊,動作僵硬地起身,拼盡力氣爬上海港,在萬籟中慌張地張望,有種浮萍般的淒涼。
然而,這裡除了停靠的船隻,都如同靜止的畫面般令人尋不到方向,只剩下越來越深的惶恐不安。
我將嘴角咬得滴血時,才恍然想起電話,忙掏出。當看見上面的訊號時,我激動得都想預存一千元的話費,只祈禱千萬不要給我停機。
快速運作手指,當撥通了白毛狐妖的電話號碼時,我興奮得如同中了百萬大獎,剛急切地喂了一聲後,便聽見裡面傳來白毛狐妖的聲音:“眾位將我綁‘沙蕉島’,不曉得是要請客吃飯?還是拼酒嫖妓?其實,我是有家室的人,真的不方便如此作樂……唔……拳頭真硬。”
在白毛狐妖的悶哼聲中,電話呈現嘟嘟的忙音,我拿電話的手指在顫抖,腦袋卻變得不必冷靜,當即擄來一個睡在甲板上的船主,讓他帶我去根本就不曉得地理位置的‘沙蕉島’。
而他卻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我,笑得一臉淫蕩,手腳不老實道:“小妹妹,這麼晚去那孤島做什麼啊?”
我急切道:“麻煩你幫幫我吧,我剛接著姐姐的電話,說她和一群姐妹去那裡裸泳,結果衣服卻被海水沖走,現在回不來了,讓我快快送衣服過去。”
船長眯成一條縫的眼冒出色光,卻望著黑漆漆的海面猶豫起來。
我加註道:“拜託了,快點走吧,我出三倍的價格。”
船長眼睛一亮,當即拔錨啟航。
皚皚無涯紅淚痣(二)
跳下快艇,撥通電話,在無人接聽的忙音後,便是無電關機的顯示!氣惱得我都想活吞電話,將所有堅固的表面咬成破裂的碎片!
咬牙,拼了命地往‘沙蕉島’裡面跑,沒有方向地亂竄,顧不得磕磕碰碰的痛。
腿被鋒利的石子割破,身子被帶刺的植物扎傷,臉上混合了急切與茫然、執著與堅韌!
白毛狐妖,一定要等著我!
瘋狂而無聲的奔跑,終在接近呼嘯的山崖邊時停頓下來。
不遠處的模糊人影在令我產生失而復得的喜悅同時,也賜予我心驚膽顫的痛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