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將持續。。。。。。
搖曳血色罌粟花(一)
只有接近死亡,才能在心跳停刊的剎那,享受到地獄裡的靡麗誘惑,感受到極限的快樂。也許,這種說法太過於危險,不容易掌控其中尺度,更沒有通透的說清楚,當你極限了一切的快感後,那逐漸乾癟的細胞,是否還能撐得過日與夜的平淡糾葛?
當藥效過去後,我席捲在自己製造的慘痛裡,瑟瑟發抖著。
心疼的撫慰著自己製造出的滿身傷痕,如受傷的貓咪般用舌頭舔著傷口,不想讓自己發炎。
在這暗無天日的鐵皮裡,他們除了每天給我能在存活下去的簡單流食外,會定時給我打一針,讓我瘋瘋癲癲的賣傻賣笑、磕磕碰碰,讓我一到時間身體就自動叫囂,想需要針劑才能存活下去。
心裡,被這種絕望挖死了一角一角,但骨子裡的倔強,卻愈發得寧死不屈。
也許,有天,當我的身體投向了藥品時,當我的心倒戈了放棄時,當我就莫名其妙死在了這裡時,我的骨頭仍舊存在,仍舊支撐了我的軀體,宣示著。。。。。。不服輸!
我見過吸毒,也接觸過dupin,更加肯定了這個藥效的可怕,彷彿是變異的產品,令人啃噬心脈,迅速吞噬自我。
清醒的時候,我可以很客觀的認為,這個東西不好,如果把人都整成我這樣,那麼還有誰會繼續消費?
可惜,沒人聽我的心聲,因為我是可有可無的實驗品。
儘管被沒日沒夜的關押,我仍舊記得天數,不讓自己的腦袋停止運作,不讓自己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
睡不著時,我就想著意外發生過的事兒,一件件記下來,不讓自己遺忘。
吃飯時,我將最後的一點水分都舔乾淨,為活下去吸收任何一點營養。
四天了,以及四天了,當我的胳膊上再扎兩個針孔的時候,我真得不曉得是否還能這樣清醒下去。
我在等,等著機會,等著他救,或者自救。
當第五個針孔在我的身癢難耐時,隨之響起的,還有林林種種的槍聲,如同上好的打擊樂般,充斥了我的耳畔,喜悅了我的神經。
在兩個壯漢的扭頭尋視中,一直配合良好的我突然發起攻擊,一把奪過其中一人手中的針頭,對準他的眼睛就狠狠劃了下去!
在一聲鮮血迸裂的慘叫聲中,另一人向我襲來,我毫不猶豫的撲身上去,在捱了一拳後,將針頭送進了他的一隻眼裡!
疼痛使兩個男人變得嘶吼與癲狂,異常暴怒地向我襲來。。。。。。
就在這時,鐵皮大門被推開,一束久違的自然光線照射進來的同時,響起了兩聲絕然的槍響。
我望著門口那人的身影,緩緩勾起乾涸的唇畔,啞著嗓子,只喚出一個字:“翼。。。。。。”
全然放鬆的身子倒下,跌落在冰冷的鐵皮上,唇角泛起一個虛弱的笑顏,卻於瞬間凍結為戰慄的心驚!不好!毒癮犯了!
身子不停的瑟縮著,被一個溫暖厚實的胸膛攬入懷裡,聽見他狠狠的咒罵道:“這群人渣!”
視線變得模糊,思想已然真空,所有的本能只剩下懇求:“藥,藥,給我藥。。。。。。”
當冰涼注入身體裡時,我耳邊彷彿聽見了一個男人的低泣,遍遍喚著:“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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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時,已經是陽光普照在疲憊的身上,周圍是軟軟的被褥,散發著乾爽的氣息與幸福的寧靜。
屋子不大,卻收拾的很乾淨。簡簡單單的色彩,大大方方的擺設,看起來沒有家的舒適,但卻有種樸質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