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侖陪笑道:“確實有件事要請爺爺示下。”
老者道:“有什麼事你自己解決不了的?現如今你也算是有幾分面子的人物。”
張侖期期艾艾的將今日下午之事說了一遍,老者越聽越怒,將書一摔罵道:“混賬,剛才跟你說的話都成西北風了,何為韜光養晦?東廠和錦衣衛衙門之間的事情輪到你摻合什麼?往身上攬事也不是這麼攬的,廠衛之間的紛爭皇上都無法調停,你瞎操什麼心?真是混賬。”
張侖小聲道:“爺爺莫生氣,孫兒不是要惹事,只是孫兒覺得這件事跟孫兒有關,畢竟宋楠是為了孫兒抱不平,孫兒怎好袖手?豈不是教人說孫兒不顧道義麼?”
老者怒道:“是你糊塗還是我糊塗?那宋楠擺明是借你之名跟東廠鬧事,我都看得出,你卻不知?你怎地這般糊塗?這姓宋的居心可恨,壓根不必理他。”
張侖道:“是是,但宋楠卻不像爺爺說的這般不堪,事後他向孫兒保證了,絕不會涉及孫兒分毫;您也知道,宋楠在五城兵馬司的差事上幫了孫兒很多,若無他謀劃,孫兒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那麼多的手段,更別提受到皇上親口誇獎。您不是說,最近皇上有意讓孫兒領神機營麼?那還不是因為上次的事給了皇上好印象;孫兒覺得,宋楠幫了孫兒這麼多,這一次他算是遇到了急難,從中斡旋幫他一把也算是還個人情;您常說,交接關係,編織人脈,孫兒這也是按照您的教導來做的,這宋楠我瞧絕不簡單,也許將來會成個人物。”
老者皺眉道:“你對他如此看好?就因為他在街上弄得那些花樣?”
張侖道:“倒也不全是,孫兒瞧他行事果敢瀟灑,雖為低階官職,舉止氣度卻有些氣象才這麼說的,就算他不是個人物,咱們幫他一把,不也是算是還了人情麼?孫兒可不願欠人人情。”
老者拍了桌子道:“幼稚,這人情該有多大?貿然介入調停,不是讓內廷指謫我國公府多事麼?”
張侖想了想道:“罷了,爺爺,此事您老當不知情,明日我去看看,面子上能鎮得住便幫,實在不成,只能怪那宋楠命苦。”
老者皺眉想了想道:“不成,你既出面便代表我國公府參與其事,事情若辦不成,沒得反落得一身騷,被人譏笑沒面子。”、
張侖道:“那怎麼辦?我已然答應宋楠了,允許他明日上報時說是為了我動怒才和東廠動手的。”
老者伸手抓起桌上的書卷揚手欲砸,張侖不敢避讓聳肩以待,半晌卻沒見書本砸來,但聽那老者嘆息一聲道:“你呀,還是太幼稚,爺爺恐怕活不了幾年,爺爺在世一切好說,爺爺一走,有的你苦頭吃。罷了,今日之事東廠那幫狗東西也對你不敬,不管怎說他們罵你是哪根蔥便是辱我英國公府,範亨那人也越來越不像話,趁此機會敲打敲打也好,否則當我英國公府是好欺負的。”
張侖喜道:“爺爺,您同意啦。”
老者道:“我可沒同意,你明日自去調停,如範亨不給面子,便來告於我知,我去見見他;但我可不是為了那什麼宋楠,我是為了維護我國公府的面子,像宋楠這種錦衣衛出身的人,與你結交恐有他圖,你可不要感情用事,記住爺爺的話,爺爺可是幾十年風風雨雨過來的經驗之談。”
張侖忙跪下磕頭道:“教爺爺費心了,孫兒無知。”
老者擺手道:“起來吧,你算是讓我滿意的了,比起定國公府的那些紈絝,你已經很讓我省心了,去吧。”
張侖磕了個頭,起身拿起桌上的字卷,緩步退出門外;老者獨坐大椅上,微微一嘆,看著燭火出神。
張侖來到庭中沿著碎石小道往自己的住處走,廊柱後一個黑影蹦了出來,唬的張侖一跳。
“哎呦,我的好妹子,你能別這麼神出鬼沒的嚇人麼?”張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