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休息,就怕一閉眼再睜開之時,那個人已經不在。恍惚間,卻是又聽到了她虛弱的聲音。
她喚他阿琰,在自己生命垂危之時,受了那樣錐心蝕骨的疼痛之後,卻沒有喊過一個疼字,僅有的兩次說話,卻都是在喚他的字,心心念唸的都是他。
明明,他都不曾給過她什麼,這次終於將對她的寵愛擺到了眾人眼前,卻換來了這樣的結局……
父皇臨走之際,還在囑咐他,身為帝王,切忌動心動情。 到此刻,卻分不清,她與他,宄竟誰是誰的劫!可是,不管如何,有一點卻是肯定了的—— 木盞盞,上窮碧落下黃泉,朕都不會再放開你的手!
53
有句話說得好: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這是對木盞盞的最真實的寫照。
在醫療技術如此不發達,又攤上一具破爛身子的前提下,受了這麼重的傷,幾乎沒有一個人對她能夠括下去抱任何希望,最終,她卻是挺了過來。
平城圍獵為期半月,撇去前兩天的時間,木盞盞足足將這半個月耗了過去。
期間,白景玄白日裡依舊帶著白奕出去狩獵,晚上歸來之時,卻固執地守在木盞盞床前,等她醒來。一段時間熬下來,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神情有些憔悴。
對此,隨行的大臣們雖然心中各有想法,卻是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提出來。
圍獵的最後一日。
“父皇,錦妃娘娘一定會好起來的。”
歸來之時,白奕如此安慰白景玄。
“若是她醒來,見父皇如今的樣子,也會心疼的。”
一個肯在危及時刻為你捨身的女子,時至今日,已經不會再有人懷疑,錦妃若是醒來之後,
會有怎樣的榮寵。
但是,一切的前提,是她能夠醒來。
她若是真的心疼,就該早些醒來。白景玄雖然這樣想,卻不可能真對少年的白奕這般說。行走的步伐略想匆忙,面上表情一如從前,眼底的關心卻是毫不掩飾的。
因為,那個沉睡的傻女人,是他認定了的人。
營地內。
白淵俯趴在木盞盞枕邊。
“母妃,你為什麼還不醒來,為什麼?”
小小的少年,努力地蜷縮著自己的身子,手輕輕地撫過她蒼白的臉頰。
“你明明承諾過,永遠都不會丟下我的,如今,卻為了救父皇,把自己弄成這幅樣子,為什麼?他比我更重要嗎?還是……你也給過他承諾?”
自木盞盞出事的那一日開始,白淵便無論如何也不願意隨白景玄一道出去了。白日裡,寸步不離她床前,因為夜裡是別人的天下。
明明,這是他人生中的唯一一抹陽光,他不僅沒有能力護住她,甚至連獨佔都辦不到。
“瑞瑞,木盞盞,你醒來啊!”
這便,幾人牽心,可是,作為當事人的木盞盞,也好過不到哪裡去。
甚至,如若時光可以倒流,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替自景玄擋下那一箭的。或者,重新計算一下受傷的位置,不要偏離心臟,而是……
噩夢。
糾纏不休。
黑白的世界,連續不斷從蒼穹垂落的雨滴。繁華都市之外的山林,那個妖豔的女人,決絕的眼神瘋狂的笑容,那樣歇斯底里的吶喊。
“去死,你們全都給我去死! ”
槍聲響起,鮮血與雨水混合在一起流淌,最終消失在山間的泥土之中。
然而,那樣安寧的囑咐,言猶在耳。
“瑞瑞,你要好好的……”
不過片刻,便有很多的人趕來。
葉瑞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離開那片山林的。
後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