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由言語衝突開始的會面也進入了尾聲,名叫曾易行的趙宋高官雖然有些單純加天真,但終究還是一個經歷過官場歷練的明白人,而羅開先也刻意收斂自己的脾氣,才使得一切能夠進行下去,否則會場變殺場,引發的也許會是一場意想不到的戰爭。
送走曾易行,接替奧爾基的安提亞諾晃著腦袋走進會客廳。
“接下來,還有什麼人會來?”日程是奧爾基安排的,羅開先也不知道,他只能問這個有些不著調的親兵隊長副手。
安提亞諾趕緊規規矩矩的站好,“將主,本來還有那些于闐人,不過奧爾基去處置還沒回來,除此之外,再沒有需要將主接見的人了。”
于闐人?與己方的關係不大,有奧爾基出面處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羅開先並沒有放在心上,他施施然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安提亞諾,先前那個口出狂言的小子如何了?”
“那個……小子被他們的自己人打了一頓……”安提亞諾頗有些眉飛色舞的說道。
被自己人打了一頓?老羅來了點興趣,再問的時候,才聽安提亞諾繪聲繪色的描述了全過程。
原來那位貴公子王琛真的如曾易行所說,在他出行之前臨時加入隊伍的,平素為人囂張跋扈,只是他背景深厚,曾易行拿他也沒辦法,因為他的父親是韋州知州王勖,祖父是趙宋的當朝宰相王旦,故一路上沒人願意招惹他,眼下到了靈州這種摸不清深淺的地方,他還要大放厥詞,等於是把所有人的生命放在了別人的刀口下,他不捱揍誰捱揍?
有了曾易行那個叫做宏明的貼身侍衛帶頭,在被推出會客廳說清了原委之後,連他自己的親衛都不敢幫手了。
暗歎了一句什麼時候都有坑爹貨,羅開先之前見過的曾易行的印象更好了些——至少這個趙宋官員還是有些操守的。至於王琛這種角色,他在後世也有過接觸,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類詞彙專指的就是這類貨色,蓋因這裡人物往往背景深厚,總能像癩蛤蟆一樣時不時跳出來噁心人。
“只是打了一頓,沒斷胳膊沒斷腿?”羅開先盯著安提亞諾,有些好奇的問道。
親兵副隊長被他盯得渾身不自主,磕磕絆絆的說道:“將主你沒下令,我可沒敢亂動,那趙宋官員的隨從自己動手打的,那叫做宏明的侍衛帶著幾個人用他們的刀鞘狠抽,那廝腿腳無傷,牙齒少了一半……將主你還生氣,要不我帶著人把他們都……”
說著話,這個混血的傢伙還比量著自己脖子做了個斬首的戰術手勢。
“去、去,滾蛋,到門外守著去!”羅開先沒好氣的命令道,每次看到眼前這個混蛋他他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對手下太好了,百多號角鬥士裡面怎麼出來這麼一個喜歡嬉皮笑臉的,莫非是被壓抑的本性由隱性變成了顯性?他也不得而知。
不過有了這個傢伙打岔,羅開先倒覺得心頭寬鬆了不少。
之前與曾易行的會談雖說看起來他很是輕鬆地佔了主動,但面對看似簡單的曾易行,他又怎能真正放鬆?
表面看來曾易行就是個很明顯的喜歡雜學的來訪官員,那個王琛也不過是個眼睛發育不健全的二世祖,但一切真的就如眼前所見嗎?
羅開先並不敢輕易相信所看到的一切,不只是因為對方是初次打交道的訪客,更為關鍵的是對方的身後有一個數千萬人口支撐起來的帝國。哪怕他從未瞧得起這時代的古典軍隊戰力,也從未瞧得起這時代的戰爭組織效率,更不喜歡趙宋軟弱的政治形態,但他卻一點也不敢小瞧那些把控著數千萬人口秩序的高官與皇帝。
能夠執掌數以千萬計的人口,也就是意味著他們在某種程度上代表著民意,意味著他們的身上負載著千多萬人的信任與希翼。而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或許在見識上不及後世處在同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