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管,我在做給那些多舌婦人看……前些年,家裡好多人都在說我嫁不出去!”李姌抓著男人粗壯的手臂,像一棵纏繞在橡樹身上的蔓藤一樣婉轉而又有力。
新娘子的小算計讓羅開先心中莞爾,再不理會旁人的目光,整理了一下衣袍,拉著自己的新娘徑直走到李涅面前,彎腰作揖道:“小婿見過丈人!”
把這個他有些不習慣叫別人阿爺這種稱呼,當然也不能如後世一樣稱呼老爸、老豆之類,好在以他如今在營地內的身份,直接稱喚丈人更為妥帖。
好在李涅比他更不自在,或許是平素被稱作世伯習慣了,聽見人稱呼丈人而不是阿爺,反倒有些釋然。
鬚髮都已經花白的李涅穿著一身藏藍色的袍服,往日蓬亂的頭髮也被打理得整整齊齊的,見到羅開先行禮,這個平素不怎麼重視禮儀的老漢忙著伸手托起,“賢婿不必如此,快請起,快請起!”
“丈人這是……”羅開先有些疑惑,往日這老漢說話可沒有如此文雅——經常習慣守在工坊的老李涅可是的大嗓門,從來說話都是粗聲大氣的。
老李涅沒接茬,而是牽著羅開先的袍袖,難得語調平和地吆喝道:“來來,四娘你也快點,老祖早就等著看你們這對新人……”
言罷衝著還羅開先使了個眼色。
羅開先頓時心中瞭然,敢情這位老丈人之前是被家裡更老的長輩教訓過了。他的目光越過李湛等一眾人,直接看到了被人用抬椅抬到外面的老李坦。
趕緊快走幾步,拉著李姌一同道:“孫婿、孫女見過老祖!”
“快起,快起!”用一張白熊皮蓋著身子,鶴髮童顏的老李坦的老臉笑得像一朵盛開的老菊花,然後用一雙滿是老年斑的手抓住羅某人的手大發牢騷,“他們不讓我這老朽走路,說是怕我絆倒,他們不讓我吃肉,說是我這老朽腸胃虛弱……老夫都吃不飽,能不虛弱乎?”
“祖爺,祖爺,你老腸胃不好,上次吃過烤肉,連續兩晚沒能睡覺,那人是誰?”守在老頭另一邊的李涅忍不住戳穿了最年長的老翁的抱怨。
“混蛋、混賬、土龍子!你又沒見到,整日守著你那破工坊,你知道甚?我是沒吃飽餓壞了!再多吃幾塊就能睡著了!”老李坦開始大聲地咒罵揭短的孫子,只是聲音變得越來越低。
“放鬆老祖……今天太陽不錯,不過起風了,外面不適合你,我們抬你進去!”羅開先強忍住心中的笑意,示意給另一邊的丈人,翁婿倆抬著嘟嘟囔囔的老頭子進屋子。至於李姌?給老李坦問安之後,就把目光轉向一旁的大堆女眷,那裡才是她的戰場,哦,沒錯,就是這個詞。
至於羅開先,他對李家的閒雜人等一般是不理會的,並非他沒有靠近家庭的人情味,而是李家的人顯然太多了。這個小木寨裡面,至少有兩千人——這不是後世三代或四代同堂的小家庭,而是一個傳承了數百年的大家族,從大唐的李姓皇族到如今河西靈州營地內的李家,雖然淪落到中亞的他們與曾經的李唐皇室斷了傳承,但在這個依舊繁衍了千多人的家族中,其中牽扯了多少人的利益糾葛?
那絕不會只是麻煩二字可以形容,而會是一個巨大的馬蜂窩。
解決馬蜂窩的辦法有很多種,顯然靠得太近絕不是個好辦法,羅開先選擇的是冷眼旁觀——娶了李姌李四娘是一回事,牽扯進李家內部的利益糾紛是另一回事。
很顯然,能叱詫一方的人就沒有傻瓜,包括希爾凡平原曾經的唐人老營的大長老李坦,也是如此。
冬日的晴空下,一副老小孩模樣的老李坦在回到了木屋內,待到無干的人都被打發走之後,就換了模樣。
“三郎該是不喜大家之人心雜亂?”老李坦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說出的話語卻直指人心。
羅開先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