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思:“二?”
李成:“更可惜的是平原鎮那守將軍我先前混在濟南軍陣中看了看,年紀大約二十七八,當真是一條赳赳漢子。箭術了得不說,行軍佈陣,戰場廝殺很有一手,真虎賁之士也!這人天生就是做將種的料,如此英才,竟然只是個小小的輜重營副指揮,劉光世朽物,不識人才。若這員宋將能為我所用就好了。”
李成口中嘖嘖有聲,不住搖頭晃腦,看起來很不正經。他雙目中全是光芒,就好象餓了三天三夜的老饕看到一桌豐盛的酒肉。
看到自家軍主就如同患了多動症,一刻不停,陶子思被他晃得眼花:“天王可是想要招降那人?”
李成嘿嘿一笑:“俺是賊,人家可是正經的朝廷軍官,你覺得可能嗎?誰肯放著正經出身不要,要乾沒本錢買賣?”
“天王……”陶子思一頓,接著小心問道:“天王大老遠跑來平原鎮,難道就為當個看客?”
李成笑著反問:“子思,你覺得呢?打,還是不打?”
陶子思想了想:“打,平原鎮甚是要緊,得拿下來。只有拿下平原鎮,南面的天長縣就無險可守。而天長又是揚州門戶。扼住這個門戶,就是掐到趙九的七寸上。到時候,無論朝廷何去何從,還不由著天王你開條件。”
別看李成軍這兩年偌大威勢,可這麼流竄下去總歸不是個法子。北有女真,南有大宋,他們也不可能夾在中間兩頭不靠,說到底是要找個出路的。
畢竟是宋人,女真人待漢軍如同奴僕,受宋朝招安天經地義。軍中上下皆有這個心思。但是,就這麼投過去,未免叫人看輕了。總歸是要拿到一定分量的籌碼,在談判桌上才有分量。
“哈哈,你這是要玩一把大的呀?其實,某本不想鬧出這麼大動靜的。此番南來,不過是軍中乏食,欲割泗州新熟之麥。”李成的身體只停頓了一下,又開始動起來。他伸出手在脖子後面不住地拍著,劈啪聲中一連拍死兩隻蚊子,只拍得手上全是血:“某隻想佔據泗州混過今年,李昱小兒實在可惡,竟然主力全出繞到這邊來。他一來,劉光世也會被他引來。此地馬上就要變成個大戰場。揚州、泗州相距不遠,他們打得一塌糊塗,我也沒辦法安生。嘿嘿,一桌子菜,來了兩個客人,熱鬧了。”
是的,平原鎮雖然不大,裡面的守軍也只區區百人,但卻攪動了整個淮西戰局。
陶子思:“天王說得是,既然敵情已經摸清,還請你儘快回泗州,集結軍隊。”
“回去?回去做什麼?”李成懶洋洋地說:“讓士卒們準備,一柱香之後我們就進攻。不管是濟南軍還是淮西軍,誰攔在咱們面前,都殺了。”
“啊,現在就進攻……天王三思呀?”陶子思驚得面容發白。
“你是擔心我兵少嗎?”李成問道。
陶子思:“天王,我軍不過三百,對面可是上萬敵軍啊?”
李成:“又如何,劉光世守平原府庫的那員大將手下才多少人?人家能夠硬扛李昱前軍四天,難道我就不能生吃了那一萬人嗎?別忘記了,我們可都是騎兵。我是誰,堂堂李成,什麼時候怕過?”
“可是……”陶子思額上也跟著冒出汗來。
“別可是了。”李成說:“現在回老營集結部隊已經來不及了,依我看來,淮西軍輜重營就算再能戰也是強弩之末,他們頂不過今天了。”
“屬下愚鈍。”
李成猛地站起來,抬頭望著越發暗下去的天光和來去不定的烏雲:“要下雨了,小不了。這雨一下,弩就排不上用場。若是讓濟南軍佔了平原鎮,人家人多,修好營寨,我再帶兵來打,怕是要費些周章。而且,劉光世已經在路上了。到時候,李昱到了,淮西軍到了,各個都是兵多將廣,糧草充實,還能有咱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