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隨著他們逐漸被壓縮排行轅這方寸之地,退無可退,只能死命反抗。
而且,孔彥舟手頭的一百牙軍都是他的心腹死士,都是經過無數場血戰磨礪出來的勇者。站穩腳步之後,拼命抵抗。
古代中國,尤其是在南宋初年這種亂世,可謂是遍地流寇,各地的世家大族都結寨築壘自保。孔彥舟行轅所在的這座院子也修得異常堅固,所有的房屋都由青磚修築成,以糯米和上石灰黏合,尤其是這座平日裡用來防盜的角樓簡直就是一座碉堡。
此刻,這裡已經聚集了兩三百賊軍,滿滿當當地佈滿了樓梯和房頂。在孔彥舟親領的督戰隊的驅使下,咬牙支撐。
兩軍已經擠在一起,都穿著厚實的鎧甲,將手中的重兵器狠狠地朝對手身上砸去。
大家都攪在一起,大雨中,所謂的大小隊戰法,各兵種配合都談不上了。彼此都拼命朝前擠去,撞去。
狹小的樓梯上,窄蔽的空間裡,孔彥舟者手下那群個人武藝出眾的匪徒竟然和泗州軍戰得旗鼓相當。
刀槍鞭錘,斧鉞刀叉,攪起漫天血肉。暴雨如注,卻不能衝散連天而起的熱血。噴濺而起的黑色人血被水一衝,變得粉紅,覆蓋在青色的世界裡,順著樓梯如同瀑布一般流瀉而下。
時不時有人慘叫著從上面摔下來,摔得水花四起。
樓梯上,岳雲手中大斧不住地朝前劈砍,在他身邊是兩個端著盾牌計程車卒死死護衛。每一斧下去,都順利地劈斷敵人手中的兵器,劈開厚實的鐵甲,將裡面紅彤彤的血肉帶起。
如此大雨,弓弩的弓弦和弓臂吃水之後會開膠失去彈性,羽箭上的尾羽也會被雨水淋散,所有的遠端兵器都不是使用,他只能咬牙硬衝。
可是,孔彥舟的弓手躲在角樓裡卻沒有這個擔心,他們拉開了弦一箭一箭朝下射來。
岳雲手下的背嵬士也是兇悍,同時高舉盾牌,實在遮擋不住了,就用身體朝前擋去。當時,敵人的箭實在太密實,轉瞬岳雲身上已經掛滿了箭支,肩上、胸口甚至腿腿上,白色的尾羽在雨中不如此醒目。
一個衛兵不住伸出扯著他身上的箭支,將一叢叢血點子帶出來。
岳雲身著兩層鎧甲,這點箭傷對他來說不過是皮毛之傷,但是劇烈的痛楚還是讓他大聲吼叫。
痛苦激發起他心中的狠勁,長嘯一聲:“都滾開,別攔住!”竟將護在自己身前的刀盾手一把推開,大斧捲起雨水,形如一道旋風斬在一個賊軍的肩膀上,深沒入體。
顧不得抽出長斧,他猿臂一舒,抓起一個賊軍士卒使勁一拖,就拖得扔在角樓。
樓下已經擠滿了泗州軍士兵,見上頭有人落下,同時高舉起手中長矛。
可憐那個賊軍頓時被穿在槍林之上,卻一時未死,只大叫著在上面掙扎,好象一隻被穿在燒烤簽上的青蛙。
點點火星飛濺而起,轉瞬又被暴雨澆滅,原來是一把朴刀砍來,恰好砍在岳雲右肘上。
岳雲也被砍得大叫一聲。
樓下王慎看到這一幕,心頭提到嗓子眼了,喝道:“呼延通,快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岳雲突然伸手抓住那把樸到,喝一聲用力,將長長的刀柄折成兩斷,狠狠地朝前扔去,打到偷襲者面上,直將腦漿子都打了出來。
再看他的右手袖子已經被徹底砍開,露出裡面滿是筋肉的手腕。那手腕粗得驚人,卻是難得一見的麒麟臂。
原來,岳雲貼身穿著一件索子甲,即便手臂處也有軟甲護著。方才敵人這一刀只不過是砍開了手腕處的軟甲,卻沒有傷他一絲半毫。
打死那個敵人,岳雲又衝上兩級臺階。兩支箭射來,奪奪戳在胸口。有兩個賊軍想要過來揀便宜高舉著小盾朝前擠來,欲要將對手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