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也不禁提高了聲音,“日華的出售,是你一手在跟進,從尋找收購方,到談判,以及到最後的簽約,都是你一手操辦的,怎麼責任又都推到我頭上了。難道我從別人手上買回許家的產業這有錯麼?”許諾說完,不再停留,徑自往樓上走去。
老爺子親自打電話讓她來蝶莊,這中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她不是從許巍然手上拿到日華的股權的,而是從別人那裡買到的,老爺子沒有什麼話可以說。但許諾也是有些緊張的,爺爺是怎麼樣的人,她清清楚楚,他會有怎樣的話等著她,許諾心裡沒有底。
許諾在書房門口站了片刻,才調整了呼吸扣門進去。老爺子正端坐在書房一隅的茶几邊,一個人靜靜地品茶。
“爺爺!”
“坐!”老爺子伸手示意許諾坐到他對面,“來,陪爺爺喝會兒茶!”
許諾坐下,端起茶碗,輕輕地抿了口,茶葉的清香,頓時瀰漫在口中。很久之前,經常會坐在這裡陪著爺爺喝茶,老爺子喜歡教她品茶,各色各樣的茶葉,她幾乎都嘗過。
“怎麼樣,上好的雨前龍井,怕是很久沒有這樣靜下來細細品味了吧!”老爺子說話向來語速不快,正是由於這種緩緩道來的語速,才使得他的話不管是什麼,都很有威性。
許諾此刻不知道他要說什麼,說實話,許諾最怕的就是爺爺。平日裡很少說話,但他的眼睛就比誰都犀利,好像一眼就能看穿你的心思。許諾通常在這種情況下是不會說話的,這好像是一種習慣,也是一種在許家的生存之道,以及一種自我保護的方法。許諾很小的時候,媽媽就曾經嚴厲地告誡過她,說話,不能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不到萬不得已,就不要開口。許諾起先不知道為什麼,但獨自一人在許家生活了些年後,她才終於知道媽媽那句話的意思。人但凡一開口,不管出於什麼目的,總會表露出自己的想法,但有時候,讓別人一下就看穿的人,卻是最可悲,最危險的。就像現在,許諾不知道老爺子究竟是什麼意思,她就選擇沉默,這樣,至少不會表露出自己的緊張和不確定。
老爺子細細地含了口茶,良久,才開口,道:“連品茶的時間都沒了,哪裡還有時間品味生活,四兒,就算年輕,也要多停下來品味品味生活,這樣,日子才能過得好!”
許諾把茶碗放下,“正是品味到了生活中太多的苦澀,才希望有機會能嚐到一點甜頭,好讓過去的那些苦澀從此消失,讓生活甜起來!”
老爺子點點頭,笑著道:“這倒是也沒錯,人嘛,總要有些念想,苦日子不能過慣,甜的日子卻也不會太久!可是四兒,這些日子,你是不是太焦躁了?”從她難道日華起,她就迫不及待地改名字,現身,這無疑是太倉促了。看來,這件事情,她應該經過周密的計劃,並且她正在迫切地等待著什麼。
許諾對上老爺子深邃的目光,嘴角含笑,道:“就是因為不焦躁,所以才會等到現在!”說著,她又端起手邊的茶碗,舉至眉間,“爺爺難道忘了,這茶,是什麼時候得來的嗎?”這茶,是她結婚前鍾子逸特意送給老爺子的,許諾現在這樣一說,反倒是沒了笑意。
老爺子若有所思地看著茶碗中青翠的茶色,一哂,良久才道:“小四,那……是你最好的選擇!”
“也是爺爺最好的選擇,更是許家最好的選擇!”許諾毫不遲疑地接過話茬。
“所以你要報復?”老爺子看許諾把話說開了,於是也不在塗泥帶水的了。
許諾冷冷一笑,“這怎麼能算是報復呢?爺爺,你可不要忘了,許家現在只所以能在旭日說一不二,可不是因為您當年艱苦創業了,許家手上一大半的股份,可都是我出嫁前的聘禮,換言之,您是用我換來的整個旭日!”
“如果我說,我能讓你的報復更徹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