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徐徐微笑:“方少帥大駕光臨,令肖某寒舍蓬蓽生輝。”
方君乾懶洋洋地斜臥在寬大的藤椅上,大概是因為年長日久,這藤椅的扶手被磨得油光華亮。
陽光從竹簾的縫隙間灑進來,方君乾眯起眼,就愜意得不想起來了。
“這兒是傾宇的家嗎?”
茶水霧汽氤氳。
隨著水汽的裊裊上升,桃花的芳香瀰漫於室。
沁人心脾。
心曠神怡。
肖傾宇口中淡淡道:“肖某平日住在學校,偶爾得空回家照顧弟弟。
“此處地處總統府後院,有總統府衛兵日夜保護,安全倒不成問題。何況家弟平時有僕從照顧,肖某自是放心。”
方君乾很想告訴他,那些僕人壓根就靠不住,你弟弟出門打劫時本帥可沒見有哪個僕人在他身邊……
“本帥一路行至此地也沒見有人阻攔呀。”
肖傾宇抬眼一笑,像清水暈染開了墨跡。
話語裡隱約可見譏誚意味兒:“少帥是大總統的貴客,自是暢通無阻的了。”
方少帥倒是好脾氣,被肖傾宇這般冷嘲暗諷居然也毫不動氣:“不如此,又怎會誤闖肖主席的居所——好香的茶,此茶何名?”
心知他是在轉移話題,卻也不點破,順著他的話接了下去:“這是肖某於今年農曆三月初三親往洛迦山採集的桃花,將其洗淨,曬乾,加入冬瓜仁、白楊皮,以山泉之水二沸後沖泡。加
蓋十分鐘後即可飲用。山野鄉茶,不成敬意。”
蕭弈翻了個白眼,在一旁吹冷風:“哥哥,這桃花茶給他喝不是暴殄天物麼。”
方小寶不以為忤,反而有滋有味地抿了口桃花茶,朝小娃娃得意地露齒一笑。
意思很明顯:我就暴殄天物了,你能拿我怎麼著?
白衣少年微微板起臉:“小弈,沒禮貌。”
見弟弟滿眼委屈地瞅著自己,肖傾宇淡淡道:“還不進去做功課?”
“哥哥……”軟軟的鼻音,小傢伙咬著紅潤的嘴唇,企圖以撒嬌矇混過關。
肖傾宇神容靜淡地喝了一口清香的桃花茶,絲毫不為所動。
見狀,小娃娃的淚水在眼眶裡不住打轉……
終於——“哇”一聲嚎啕大哭!
抽抽噎噎地往書房裡去了。
當然,臨走前還不忘狠狠瞪那個罪魁禍首方君乾一眼。
看著小弈滿面淚痕,再回望肖傾宇面無表情的臉——
方君乾頓時心虛不已:老爸,我這才知道你對我有多好……
“肖某管教無方,讓少帥見笑了。”
肖傾宇悠閒的眼神被犀利所取代,就這麼靜靜看著這個慵懶邪魅的年輕男子。
他的脊背挺得筆直。
安靜的固執。
筆挺的驕傲。
肖傾宇就這樣既不出聲,也並沒有任何不歡迎的表示,只這麼冷漠地盯著他,不說話。
饒是方小寶臉皮再厚,也覺得一陣不適。一時之間手足無措。
訕笑:“看來傾宇不怎麼歡迎本帥呀……”
對上肖傾宇冷厲的眼神,方君乾眨眨眼,乾咳一聲:“本帥還以為,傾宇有很多話要對我說呢。”
“比如……”湊近他,方少帥笑得不懷好意,“本帥的定情信物為何會在傾宇手裡。”
肖傾宇一愣:原來他都知道了。
眼瞼輕垂:“那是少帥小時候有眼無珠錯定良人。”
雖然早有心裡準備,但經肖傾宇親口證實後,
這打擊對方君乾還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大,簡直可謂晴天霹靂!
最後一絲僥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