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牆壁上那首龍飛鳳舞的行路難,都心有慼慼焉。/ /李白在惆悵自己前路安在,而蕭睿卻在暗歎,李白詩才絕世但仕途卻千難萬難。第一次進長安鬱悶而走,第二次雖得李隆基傳召,奉為翰林學士,但因性情放縱雖有才學卻仍然脫不了落魄而走的淒涼境遇。最終,死於旅途終生不得志。
心神激盪間,卻見杜甫飄然而入,見二人如此不由也向牆壁上望去。一首行路難讀罷,杜甫不由郎笑道,“太白,子長,爾二人好興致,好詩句!”
“子美兄。”蕭睿笑著回頭向杜甫深施一禮。李白行事另類不拘禮節,但這杜甫卻中規中矩,在他面前,蕭睿一直恭誠守禮。
杜甫還了一禮,“子長老弟腹中也頗有珠璣,太白又出大作,子長老弟何不也賦詩一首以和之?”
蕭睿一怔,旋即恍然。杜甫此時這話其實也頗有試探之意,他與李杜二人因酒而識,縱酒而歡,但杜甫這種人畢竟是才高八斗的當世才子,心裡可是孤傲的緊,如果蕭睿僅僅是一個品酒釀酒出眾的酒徒,說不準杜甫就要對他漸漸敬而遠之了。
蕭睿心知肚明,撇頭看李白也頗有期待之色,不由心中苦笑。看起來,在這詩畫歌舞醉酒把歡的盛世大唐,判斷一個人是否有才先看其作詩,能不能作得好詩,當真是是否融入社會上流的一道門檻。好在他是一個歷經千年歷史風雨的穿越者!
笑了笑,他慢慢將高腳酒盞中的酒一飲而盡,從案几上拿起先前那支狼毫,面對雪白的牆壁,略加沉吟便寫去。
“飲人不飲酒,正自可飲泉。飲酒不飲人,屠沽從擊鮮。酒如以人廢,美祿何負焉。我知謫仙人,把酒訴心言。子美何物人?亦復為陶然。兼忘物與我,三人效前賢。”
蕭睿放筆,掃了一眼自己一氣呵成的詩句,暗暗搖了搖頭,心道這書法還是要繼續練一練啊,比起旁邊李白那縱橫自如的行書來,自己這字跡就顯得太僵硬、太小家子氣了。不過,好歹也能說得過去,不算太難看。
“飲人不飲酒,正自可飲泉。飲酒不飲人,屠沽從擊鮮。”杜甫吟著不由擊掌讚道,“子長老弟不愧是酒中聖徒也,如此妙句深蘊妙理禪機,不知酒者豈能有此感悟?妙哉,妙哉!”
“好一個‘兼忘物與我,三人效前賢’。”李白吟罷,向蕭睿投去讚賞的一瞥,也讚道,“子美,子長詩才敏捷,胸有靈機,怕是不遜色於你我了。好了,你我三人今日相聚於此,也是一番盛事,子長老弟,取酒來我三人效仿前賢做知己飲可否?”
蕭睿大喜,急急呼夥計從後院抬來一草筐清香玉液,怕不有數十葫蘆。杜甫哈哈大笑,“太白,你這建議,又要讓子長老弟破費了——如今這酒徒新釀已是洛陽城中昂貴之美酒,你我三人這般奢侈,豈不是氣煞洛陽酒客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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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暢飲,酣暢淋漓。李白與蕭睿自不說,神色狂縱今日把酒言歡,更覺知心。而就算是一向穩重的杜甫,臉上也有了幾分放浪之色。他霍然放下王家酒肆獨有的高腳酒盞,起身大笑,“太白,子長,今日相聚實是快哉。子美不才,也有一歌奉上。”
當杜甫醉醺醺地走到那面牆壁上,在李白與蕭睿所題之詩旁邊寫下“飲中三仙歌”五個雄渾大字時,蕭睿陡然一驚。杜甫有一首名垂後世,可今日卻要做“飲中三仙歌”——
“知章騎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飲如長鯨吸百川,銜杯樂聖不避賢;李白斗酒詩百篇,執筆仗劍酒家眠,行人酒客何須問,咱家本是酒中仙;子長玉樹臨風前,品酒古風酒聖傳,舉觴揮毫望青天,卓然不群美少年。”
唱罷書罷,杜甫放聲大笑,淡然將狼毫一擲,迴轉坐前。
蕭睿趺坐在案几之後,低低吟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