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這番話有兩個意思。
第一個意思是傻子還有救,第二個意思千手會害傻子。
師爺並沒有要繼續殺下去的意思了,該殺的都殺了,斜眼望去,還有一些人呆呆地站在那裡,師爺沒有殺他們,原因很簡單,他們沒有越過那條線。
“去吧,我在這裡等你,記住萬事都有緣法。”師爺隨手將發財丟給徐童,同時另一隻手卻是不動聲色地把一個布袋往徐童手裡一塞。
徐童看了一眼布袋,只見師爺面帶微笑地朝著他點了點頭。
“好,我們這就去!”
徐童心裡其實有很多話想和老爺子說,包括自己在碧霞天的遭遇,但眼下不是時候,喊上高卓就走。
見兩人離去後,薛貴邁步走到線的邊緣,微垂的眼皮露出幾分疲倦,目光審視線上外這一眾人身上。
這些人多是年輕一輩的異人,自覺實力不濟,就沒有參與圍殺徐童的過程,自然沒有越線。
此時看著自家師父,師兄、師爺們一個個變成了冷冰冰的乾屍,兩眼已經滿含淚水。
一名穿著白背心的年輕人,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鼓足勇氣走到薛貴面前,那張臉已經憋得通紅,血海深仇,想恨,卻不敢有復仇的念頭。
只因為眼前這名老人在他眼中無異於一座此生都無法翻越的大山,不僅僅是他,就連那個趙狂魔,也可能是他這輩子都別想超越的目標。
心中滿是委屈,強忍著滿腔悲痛更咽的朝著面前薛貴一拱手,竟然硬生生的跪了下來。
“起來!你幹什麼!”
一眾人滿腔悲痛,突然見這個青年居然朝著仇人跪下,無不虎目瞪圓,恨不得上前生食其肉。
但青年接下來的一番話,就讓眾人臉色一緩,神情更加複雜。
“晚輩……晚輩斗膽,請……嗚嗚……請前輩容我收斂師父、師兄遺體,大仇不敢報,只求讓師父他們入土為安。”
青年淚水已經忍不住從眼眶裡溢位來,強忍即將崩潰的情緒在薛貴面前重重磕上三個響頭。
眾人見此一幕,一時悲從心來,竟然有數人上前,跟著青年跪在薛貴面前,表明只要收斂屍骨,從此再不敢提報仇這件事。
當中不僅是有徒弟,也有親人子孫,不到片刻,除了少數幾人還站在那裡,兩眼通紅地怒視著薛貴外,大部分人都跪了下來。
接下來,只要薛貴點點頭,他們就可以取走自家長輩屍骸,是埋是燒還是帶回家鄉落葉歸根都是他們的事情了。
然而薛貴看著跪拜在自己面前這些年輕異人們,只是伸出手,將為首那名青年扶起來。
隨後無視眾人絕望的神情,木然地搖搖頭,指了指腳下這條線。
“過了線,不可活,走吧,這個時代與你們再無瓜果。”
眾人無言,心裡憤恨難平,怨氣滔天,可終究是提不起勇氣強行衝過去,因為面前的薛貴,此時此刻並不是一個人類,而是天,是沒有感情的規則。
他不會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踩過這條線,只當你踩過線的剎那,就是人頭落地的時候。
“沙沙沙……”
樹叢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天空上的血雨越下越大。
徐童走這條路已經是輕車熟路了,雖是黑夜,但他目光所過視線猶如白晝,一點都不覺得黑。
一邊走,一邊藉著大丫的眼睛往天上觀瞧。
只見天上那尊獨臂的五厄神,此時反而模糊了起來,一根通天血柱,從她額頭間閃出正照耀在鷹雲峰下。
“掌教,她這是要把自己做祭品也要開啟陰陽道!”
大丫站在堂口前,兩眼直勾勾地看著天空,臉色一時有些難看,雖然是嚴格地說起來,一旦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