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有些奇怪的說道:“老爺,藐山公遠道而來,水酒都不喝一杯,是不是對老爺有意見?”
張準不以為然的笑著說道:“老頭子不是來喝酒的,是來查我的老底的。”
柳如是沒明白他的意思,疑惑的說道:“什麼查你的老底?”
張準笑著說道:“藐山公對我是持懷疑的態度的,我是反賊嘛!我做的事情,他肯定是不贊成的。他肯定以為,萊州府被我糟蹋得不成樣子,老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所以,才要急巴巴的下去看一看,以免被我做了手腳,弄點假的東西給他看。呵呵,他要看什麼,隨他去。”
柳如是琢磨片刻,明白過來了。張準是在爭取張慎言過來反賊這邊,張慎言又何嘗不是爭取張準過來朝廷這邊?兩人都在暗中角力呢!張準要用事實征服張慎言,張慎言卻是要看看張準到底有幾分本事。她饒有趣味的說道:“難怪老爺有如此信心,萊州府的情況,卻是要比其他地方好很多。”
張準呵呵一笑,得意洋洋的說道:“你老爺我要不是有點真本事,怎麼敢請他來?自爆家醜嗎?”
柳如是臉頰微微泛紅,嬌嗔的說道:“老爺,你又飄飄然了。”
張準哈哈一笑,得意洋洋的去了。
柳如是在後面看著他的背影,秀麗的臉蛋紅霞輕泛,也有一點小小、的幸福的感覺。她隨即跟著張準進來書房。兩人進來書房以後,目光都落在那個木匣的上面。木匣的外表,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木匣也沒有上鎖,隨時以後,張準和柳如是站在紫苑的中庭,等待張慎言的到來。為了保密的需要,他們沒有出現在紫苑的外面。柳如是依然是穿著男裝,顯得俊秀爾雅。不過,她顯然沒有董淑妮那樣的本事,無法完全掩飾自己的女兒身。以張慎言的眼力,肯定是可以看出來的。因此,柳如是還是有點緊張。
片刻之後,一頂灰色的毫不起眼的轎子來到紫苑的外面,衛兵檢查過以後,隨即放行。轎子一直來到紫苑裡面,來到張準的面前,才緩緩的停止。簾子開啟,張慎言慢慢的下轎來。數月不見,張慎言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憔悴的不像樣子。兩隻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這次數次起落的老人,抗打擊能力還是很強的。
張準上前行禮問好:“藐山公,一路安好?”
張慎言臉色有些發白,可能是因為路上海船的顛簸,他努力振作精神,含笑說道:“無礙。你是研文的弟子,老夫與研文乃是同榜進士,你稱呼老夫一聲老師也是可以的。”
研文便是高弘圖的宇。高弘圖和張慎言都是萬曆三十八年的進士。同榜進士,對奸臣和宦官又都看不慣,都曾經大起大落,感同身受,日常的關係還算可以,他才會有這番話。
張準禮貌的說道:“藐山公冒著風險到來,晚輩感激不盡。”
他沒有稱呼張慎言老師,不是不敢,是沒有必要。他雖然尊重張慎言,希望張慎言為自己助力,但是,張慎言和他,目前還不是同一個陣營的人。嚴格來說,他們應該是敵人。他是反賊,張慎言則是忠於朝廷的人。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是也。
萬一自己稱呼張慎言一聲老師,日後張慎言以師徒之禮,要自己效忠朝廷,到時候又是一番口舌。這個老師,可不能亂叫。以前的師徒之禮,是非常嚴格的。老師的地位,基本和親生老爹持平。不聽老師祜,就連老百姓都覺得是你不對。
高弘圖可不同。高弘圖現在同樣是反賊。是高弘圖起草的,朝廷對這份可謂是恨之入骨。要說朝廷最恨的人裡面,第一個是張準,第二個就輪到高弘圖了。到了這個份上,他老人家是絕對不可能有退路的。因此,拜高弘圖為師,完全沒有問題。
張慎言呵呵一笑,感覺到了張準的精明,內心不免有些失望.同時對張準又高看了幾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