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血從髮鬢間流出來。酒爹的老伴就忙從臉盆裡擰出一個溼手巾,將流到臉上的血擦拭乾淨。
外曾祖父側頭一看,臉盆裡的水已經變得紅彤彤。
“快去叫醫師來,開點藥給他服下,讓他舒坦點。”外曾祖父急忙吩咐道。
酒爹的兒子立即叫醫師去了。酒爹的兒媳婦仍舊哭啼抖瑟,自從見到丈夫,她似乎除了哭啼不知道該做什麼。
外曾祖父又叫眾人回家,不要聚在這裡,怕嚇著小孩。
其實不用外曾祖父多說,其他看熱鬧的人見歪道士也來了,便偷偷拽著各自家的小孩子溜走。
不多久,看熱鬧的也散了,醫師也過來了。一同上山的幾個人還留在這裡。
醫師叫酒爹的老伴熬了一陶罐中藥,幾人掰開酒爹的嘴巴強行灌下。
又過了一會兒,酒爹的哭號才漸漸偃旗息鼓。
“醫師,你看看我爹這是什麼狀況?”酒爹的兒子詢問醫師。
醫師是個乾癟的老頭,但兩眼特別有神,像是體內點著一盞燈似的。他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鬍子,張開核桃一樣的嘴,說:“我看這不像是一般的病。但是要問具體什麼病,我也說不上來。我剛剛在方家莊治了一個同樣的病人,簡直一模一樣。”
“哦?”酒爹的兒子一愣。
“不然你怎麼能剛好碰到我呢?”醫師說道。
酒爹的兒子並沒有去鎮上,而是在經過方家莊的時候恰好碰到醫師的。所以醫師來得非常快。
醫師身後一人驚問道:“方家莊叫你的人,是不是我姑父?”
醫師轉過頭,說道:“那人是不是你姑父,我怎麼知道?”
那人的聲音已經有幾分梗塞了:“他……名叫方……方佳先。”
醫師點頭道:“那就對了。”
☆、一個不好的夢
“病情跟酒爹一模一樣?”那人的手開始抖了。
醫師說:“唯一的區別,就是他要用鋤頭的木柄敲頭,而酒爹是要用門栓。我去的時候,他的腦袋也開了花。他家人把持他不住,只好卸了鐵鋤頭,讓他用木柄敲。不然他早把自己敲死了。他說這樣敲打才能勉強好受一點。”
“也是剛剛發的病嗎?”歪道士插嘴道。
“照我看來,跟酒爹發病時間差不多。”醫師回答。
歪道士還要問,卻被窗外的呼喚聲打斷。
“醫師在這裡嗎?”
“在呢。”醫師伸長了脖子喊道,“你是什麼人?找我什麼事?”
喊完,醫師略帶歉意的對屋裡幾個人笑了笑,小聲說道:“看來今天我的生意比較好,事情都湊到一塊來了。”
窗外的人大聲道:“我是隔壁紅許村的紅三桃,我媳婦突然發病了,麻煩您過去幫忙看看啊!”
醫師又伸長了脖子對外喊道:“莫急。我收拾藥箱,馬上來。”
然後,他又小聲對屋裡人說道:“你看你看,肯定又是問到這裡來的。今天這是怎麼了,好像我身上帶著氣味似的,好多人聞著跟來了。”嘴上這麼說,但是他臉上抑制不住的高興,收拾藥箱的時候撅起了嘴,差點吹起口哨來。一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又將撅起的嘴縮了回去。
屋裡另一個人的表情剛好與醫師大相徑庭。因為,紅三桃媳婦正是他剛出嫁不久的親姐姐。
雖然窗外的人就是他的親姐夫,但是他不敢像往常一樣大大咧咧的出去打招呼。
“我們應該聽馬臺吉的。”他幾乎哭出來。
醫師興高采烈的出去了。
歪道士安慰他道:“已經這樣了,我們想想辦法補救吧。”
“想辦法?想什麼辦法?”他低聲問道,生怕外面的姐夫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