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逢宗又伸頭往外張望了一番,這才關起門、合上窗,小聲地問向呂白:“有沒有被天道衛跟上?”
他太過小心,以至於哼都不敢哼了。
“放心吧,天道衛來多少滅多少。”呂白笑盈盈的,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看到謝逢宗竟覺得心情大好。
似乎也發現自己小心過頭了,謝逢宗立馬挺起胸膛,瞪眼道:“哼!天道衛算個球!來我們天宮坊捧場的就都是貴客!哼!來多少滅多少!”
“只是不知……是哪個‘宮’啊?”
謝逢宗又十分得意,道:“哼哼,這‘宮’自然是指代那個工藝的‘工’啊,巧奪天工嘛。哼哼,坐,坐!”
“相信鐵金和雲嬋來此一看,也會欣慰。”二人坐下,呂白由衷道。
謝逢宗不以為然,哼道:“哼哼,那是當然!雲嬋妹子一定會誇我的,不過那胖子……哼,一定會挑刺,說我這工藝不行,那材料不好……不過我不在乎,哼!”
呂白一抱拳道:“世子有心了。”
經天工坊一戰,已經幾年過去,謝逢宗也有了幾分穩重,竟一臉黯然,悠悠道:“哎……好懷念以前的日子……雖然鐵家人從未拿正眼看過我,哼,我都知道,那時我也確實吊兒郎當,可那時啊……可那時偶爾還能看見雲嬋妹子……還有那個大胖子,生起氣來肉一顫一顫的……哼!不說了不說了!”
謝逢宗的話也勾起了呂白的回憶,這只是短短數年,一揮之間,就已然直感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想那修真者幾百年甚至幾千年的光陰,又當如何渡過?難怪許多修真者喜歡貓在某個洞裡,一憋就是幾百年……
“走!我們去喝酒!讓你見識見識我的酒量,哼哼!”
呂白心中一暖,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但在謝逢宗身上的這些改變,呂白喜歡!
……
雅間內,關於那日離開兗州後的事情,呂白簡單地說了一下。
“這麼說,你跟雲嬋妹子分手了?哼!好訊息!來!幹了!”
“好,幹了!”
兩人一番痛飲,呂白卻聽見陣陣哭聲,拿下酒杯,才看清是謝逢宗在落淚。
就聽他哭罵著:“哼!媽的天道衛,欺人太甚!我們經營鬥技場,他們來抽油,還剋扣朝廷發來的軍餉,貪得無厭!弄得兵士們怨聲載道……沒辦法,為了籌軍餉,我去經營天宮坊,這些天道衛又總來白吃白拿!哼!就以‘放跑了鐵金、鐵火’為由,處處刁難!天煞的天道衛,大庸朝遲早毀在他們手裡!哼!……”
呂白勸解中得知了這些年天道衛的行徑,不止兗州,越是天高鬥族遠的地方,他們越是囂張。特別是那些由城主經營的鬥技場,天道衛們一面假借天子名義,給城主施加壓力,讓鬥技場不得插手;一面暗中收買訓練師,左右鬥技場的比賽,詐取鬥迷的賭金。
有時候鬥技團不從,他們就想法暗殺鬥技者,甚至是訓練師的親屬,嚇得許多鬥技團攜家帶口,龜縮到駐地……
天道衛?!很好!
把醉醺醺的謝逢宗送到天宮坊,呂白消失在了黑夜中……
……
徐州東臨生滅洋,地勢平整卻不乏山川,真是要山貨有山貨,要海產有海產,又西接豫、兗二州,銷路暢通,商業十分發達,素來有小豫州之稱。
這徐州的繁華自然都體現在了徐州城,徐州城最熱鬧的當然是海濱鬥技場。
海濱鬥技場外,某高檔酒樓中,這繁華中繁華之地,卻進行著一樁腐朽的生意,賣家是在賣買家的女兒。
“開個價吧,老兄,你女兒值多少?是贏還是輸?”殷紅上繡著幾道黃絲,說明著他的身份——天道衛小旗,平時能領十人。
“輸贏不是我定的啊,你們要王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