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才十三歲,春遊日,選擇隨父親進軋鋼廠,觀察勞動人民熱情工作的一天。
不期在工人醫院的路口遇見一問路的清瘦少年,穿著粗麻布衫,手裡拿著一顆硬果糖……
雖是農家少年,然眉清目秀,眉眼間清新純淨的笑容,沁涼了她整個暑天。
後來她告訴父親母親,要當南丁格爾,去學了醫護。
之後每年的寒暑假期,她都會主動來工人醫院實習。
父母以為是她的覺悟高,要為工人階級服務。
其實不是的,只是為了和他不期而遇的相見……
畢業後,她沒有聽從母親的話,去三零一,去協和,去京城那麼多著名的大醫院,而是回到了軋鋼廠的那間工人醫院。
那年她十七歲。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
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往事似雲煙,這一眼望去,她望了十七年,今年,已經三十歲了。
“喂,樓下那位女士,有病上來看病,哭什麼?放心,我們龍虎堂的醫術頂頂好的,保證給你看好!”
李源也是沒法子,再不開口這場面沒法收拾了。
關鍵這丫頭不是一個人來的,分社的人在港島行動有紀律,不允許一個人行動,旁邊還有一個大媽盯著呢。
雖說大陸現在正處於天崩地裂的階段,估計沒人會注意港島的一隻小菜雞,可傳到聶遠超耳朵裡那也是了不得的大事。
從婁家的關係身上,也很容易推斷出這個讓聶雨哭泣的李愛國是何許人也。
要知道,打建國以來,老聶家從頭到尾都沒大事。
這次之後,更是要如日中天。
任憑城頭變幻大王旗,聶遠超所能影響的權勢,只會一日強過一日。
倒不是真怕老聶,只是不願生出許多麻煩來,最後鬧的很不愉快,甚至生死相見。
見那傻丫頭還在樓下怔怔的望著,李源催道:“喂,我看你面相很不好,你到底看不看啊?再不看我就要下班啦!”
旁邊那位大媽估計也狐疑的說了點什麼,聶雨才收回了視線,抬步上樓。
李源“哎喲”的鬱悶一嘆,這丫頭走路的步伐都在飄著,瘦的跟鬼一樣……
他搖了搖頭,將之前那個女學徒叫來:“孫雨婷,你一會兒把樓下的女病人接上來,和我一起進診室問診。”
說完,進了裡面的診室。
沒一會兒,就見孫雨婷帶著面色淡漠的聶雨,和同樣板正著臉的一位大媽進來。
李源目光卻先著落在老婦女身上,“喲”了聲,驚道:“大媽,還是先給您看吧。好傢伙,您這面相可不大對啊。是不是會時常突然發熱、出汗,心慌心悸頭暈耳鳴?有時還會心情焦慮煩躁想罵人?來來來,我把把脈。”
那位大媽嚇了一跳,沒想到陪人看病,反倒看她身上了,她緊張道:“對對對!大……大夫,我怎麼了?”
李源對聶雨道:“你先讓讓先讓讓……年輕人,要尊老愛幼知道嗎?”
聶雨:“……”
她默默讓開後,就見李源眉頭緊皺的給分社領導診脈,三分鐘後,他聲音沉重道:“大媽,小解的時候也不順暢吧,有些急,有些痛吧?”
給大媽臊的啊……
李源語重心長道:“您這情況再不快點治,要出大問題了。我現在就給您開一副方子,您快去虎堂拿藥,就在那讓人煎了,當場就喝。大媽,您也是大陸來的吧?一看您這氣質就是大陸來的。親不親故鄉人吶,我也是粵省來的,今兒這副藥就不收您錢了。您喝了有效,再來找我,我再收您錢,指定也打折。”
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