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此地守住靈藥,我去取白玉膏來。’不料從早至暮,尋了一日,路約幾十裡,白玉膏總尋不出,只得回到旅舍,且待明日再說。回到旅舍的時候,看見那不良妻正和一個同住的男子在那裡切切促促,不知講什麼話。後來老臣向不良妻盤問:‘剛才同你講話的是什麼人?’她答道:‘是個卜卦先生,名字叫有黃。’老臣聽了,亦不在意。次日一早,老臣依舊去尋白玉膏。好不容易,居然得到許多。回到旅舍,原擬與不良妻分做藥引,哪知不良妻已不見了。到處尋覓,終無下落,尋那兩包靈藥,亦都不知所往。老臣到此,才知道那狠毒妻早懷一個不良之心,深恨自己沒有見識,一向受她的愚弄。後來又翻轉一想,這個靈藥吃的時候,西王母吩付必須有白玉膏作引子的。她沒有白玉膏,雖則偷了藥去,有何用處?她是個聰明人,就使有不良之心,亦不至於如此之冒昧。況且萬里之外,舉目無親,山高水長,跋涉不易,她就使要偷藥而逃,亦逃不到哪裡去,恐怕一個弱女子亦沒有這樣大的膽量。或者因為我一日找不到白玉膏,她要想幫我找,迷了路途,亦未可知。想到這裡,心中的氣漸漸平下來,倒反替她擔憂。正要想出門去尋,卻好遇見那卜卦先生有黃,忽然想起昨日他們兩個談話的情形,暗想問著這個人,或者可以得到一點訊息。於是就抓住有黃,問他要人。
有黃問道:‘那位女子是你的尊夫人嗎?’老臣答應道:‘是。
’有黃道:‘我並不認識尊夫人,我是在此地以卜卦為職業的。
昨日上午,遇見尊夫人,尊夫人便向我詢問取白玉膏的地方。
這白玉膏是此地特產,遠近聞名的。現在雖則很難尋到,但我是以卜卦為職業的人,既承尊夫人下問,就隨即卜了一卦,叫她向某處地方去尋。尊夫人聽了,立即出門而去,究竟她有沒有尋到,不得而知。到了傍晚,就是你老先生將要回來的前一刻,尊夫人又來找我,說道就要遠行,再叫我替她卜一個卦,問問向哪一個方向走好。當下我就給她卜了一個卦,卻是大吉大吉的,有五句繇詞,我還記下在這裡。’說著,就從身邊取出,遞與老臣。老臣一看,只見上面寫道:翩翩歸妹,獨將西行。逢天晦芒,無恐無驚。後且大昌。
那有黃道:‘照這個繇詞看起來,是向西走的好,尊夫人一定是向西去了。我看你老先生還是趕快向西去追才是。抓住我有黃,有何用處?我實在不知道你們兩夫婦倒底為什麼事呀。’老臣一聽這話不錯。那狠毒的妻偷藥的罪惡,到此已經證實,只氣得一個發昏,要想立刻去追。但是天已昏黑,不能行路,只得在旅舍中再住一夜。愈思愈恨,愈想愈氣,一夜何曾睡著。捱到天明,即刻起身,向西方追去。沿途訪問,果然都說有一個單身年輕美貌女子剛才向前過去。但是追了一個月,總是追不上。後來追到一處,亦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忽然遇到一個人,交給老臣一封書。他說:‘三日前,有一個女子交給他,並且說,倘有一個男子來追尋女子的,就將這封書給他看。’那人因見老臣沿途訪問,知道是尋女子的人,所以就將這封書遞與老臣。老臣看那書面筆跡,果然是那黑心妻所寫的。及至拆開一看,直氣得手足發顫,幾乎暈去。”
帝嚳忙問道:“汝妻書上怎樣寫?”老將羿道,“他書上寫的是:妾此次竊藥奔竄,實屬負君。然前日西王母有言,服食靈藥,須視福命。稷澤白玉膏,君求之競日不得,妾於無意中得之,即此一端而言,君無服藥成仙之福命亦審矣。無福命而妄求,縱使得之,亦必有禍。妾不忍君之終罹於禍,故竊藥而去,跡雖近於不義,實亦區區愛君之心也。妾現已寄居月窟,廣寒四萬八千戶,頗足容身,並蒙月中五帝夫人暨諸仙侶非常優待。
靈桂婆娑,當秋而馥;玉兔騰躍,搗藥而馨,俯仰之間,頗足自適。所不能忘者,君耳。青天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