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不想搭理他。
也不是因為他的出爾反爾有情緒, 是關於她自己。揣著沒電的手機傻等別人這種事就不應該出現在她身上,她寧可他今天再晚來十分鐘乾脆跟她錯過, 也永遠別知道她因為盲目信任他犯了這麼一回蠢。
時櫟厭煩地蹙起眉,把臉又往他看不見的方向擰了擰。
到了酒店, 罪魁禍首拎著行李箱默默跟在她身後進了房間。他放下箱子, 站在原地,然後就似乎不知接下來該做何動作了。
時櫟也不看他,走進了從兜裡摸出來煙盒跟火機扔到桌上, 解開黑色外套耍到沙發上,裡面是條同樣黑色的絲質吊帶裙,剪裁修身合體,恰到好處的包裹在身上,曲線一覽無餘。
周覲川立在一旁看著她動作,眼神從寧靜沉淡逐漸駛向複雜驚詫,最終視線定在了她的前頸上。
優雅,白皙,細長,上面幾處暗色的痕跡令人浮想聯翩。
時櫟冷淡掃他一眼,抓起來桌上的煙盒坐到椅子上,翹起二郎腿點了一支塞進嘴裡。
「你要一直站著?」
周覲川回過神,神色大抵恢復如初。
見他還是站著不動,她也不再讓,夾著煙淡淡問道:「要我幫你什麼?」
他臉色有些難言,半晌,沉聲擠出來:「不用了。」
時櫟垂眸磕了下菸灰,口氣略微不耐煩:「你這人怎麼這麼彆扭。」
這一次周隊長真的冤枉。
他抿了抿唇,無奈開口:「我想找你陪我回家一趟,跟長輩吃個飯,但你現在——」
他沒有再往下說,時櫟擱在菸灰缸上面的手臂短暫一頓,反應過來,抬起頭,眼底有意外:「扮演你女朋友?」
「嗯。」
她斂起視線,語氣不明:「雖然我平時是不修邊幅了一點,但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個公眾人物?」
這個周隊長當然考慮過:「沒那麼多人,就幾個長輩,沒有人認識你。」
「什麼時候?」
「明天晚上。」
時櫟緩緩吐了口煙,表情在煙霧後似有一瞬迷離。
「可以啊。」
見他神色還是不定,她身體往後靠,姿態隨意:「換件衣服就可以了。」
面前的人終於勉強點了下頭,臉色凝重得好像捨身付出的人是他一樣:「那我明天下午過來接你。」
時櫟「嗯」了一聲,又漫不經心問:「會不會有身體接觸?」
「當然不會。」周隊長義正言辭。
「萬一?」時櫟微微挑起一側的眉。
「……沒有萬一。」
時櫟端起夾著煙那條手臂,看著眼前的人,忽然意味深長地無聲笑了下。
周覲川看她這副笑容,莫名有種不詳的預感。
她垂眼摁滅了手裡的煙,幽幽道:「祝你成功,周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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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周老爺子家略為偏遠,離市中心有段距離,為了避開晚高峰,兩人很早就出發上了路。
昨晚周覲川離開後,時櫟泡了個澡,吃了一份豪華晚餐,一覺沉睡到中午,這會兒才起床不久,吃飽睡足後氣色跟心氣都比前一天順了太多。
周覲川暗暗鬆了口氣。
昨晚兩人間的氛圍其實不算太友好,說完正事之後她就把他趕了出來,連請吃飯謝罪的機會都沒給他。今天直到出門前他還在擔心她仍介懷昨天讓她空等那麼久的事,以及上一次兩人分開得也有些微妙,他一整天都在想著見面後該怎麼跟她說開,但所有的負擔和不安都在見到她的笑臉時瞬間煙消雲散。
她今天穿的不太像她平常的風格,顏色跟款式都知性很多,頭髮也盤起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