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同時回過頭。說話間走過來的是個三十多歲西裝革履戴著眼鏡的男人,身後跟著兩個女人,其中一位跟他氣質年紀相仿,看著像是夫妻,她略微俯身,體貼地扶著另一位明顯上了些年紀的中年女人,手心貼在她的肩上不停安撫。
中年女人臉上的慌亂最盛,臉部繃得很緊,腳步也有些晃,能看出來是在竭力保持鎮定。
「你們都是誰啊?」男人環顧一週,最後視線停在周覲川身上,語氣冰冷不善,「你怎麼在這裡?」
周覲川沒說話。他的衣襟跟手上都帶著血跡,為什麼在這裡,不言而喻。
中年女人站在一旁打量他半天,像是終於回過神,突然快步走過來,用盡全力甩了他一巴掌。
「啪」!
時櫟皺了下眉。她看到周覲川下意識想躲,但是又沒躲。這一巴掌力道不小,他臉頰上頓時留下印子,但對方還不解氣,似乎要把這一刻的憤怒全部發洩到他頭上,正欲再上手,年輕女人急忙過來拉住她:「姑姑!染染還在裡面搶救呢,咱們別——」
中年女人被制止住了動作,表情扭曲得可怖,帶著詛咒一般的恨意:「被撞的怎麼不是你?!」
周覲川沉著臉色不言語。西裝男人在旁邊不耐煩地催促道:「你還在這兒站著幹什麼?成心給我們添堵啊?你要真這麼關心她就乾脆別跟她見面!我替我們全家人謝謝你了!……」
急救室的門突然從裡面推開。醫生拿著病案出來,不悅道:「吵什麼啊?怎麼這麼多人?家屬呢?陶染家屬來沒來?」
幾個人同時迎了上去。
時櫟看了站在原地的周覲川一眼,沒有說話,轉身走了出來。
等電梯時她感覺到身後有人跟上來。她沒回頭,垂眸看著樓層逐一遞增,身後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是剛才那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大家情緒都有點激動,今天的情況特殊……你多理解……」
他聲音冷靜,毫無情緒:「理解。」
「那就好。晚上是怎麼回事啊?怎麼突然——」
電梯到了。
時櫟走進來,也不說話,也不看外面的兩人,就這麼伸了隻手出來擋住電梯門,無聲等著。
那女人看了看電梯裡面,數秒之後反應過來,詫異看了看身側的人。
周覲川收起視線,看向眼前的人,言簡意賅回道:「後續會有調查結果。」
語畢他沒有再多說其它,抬腳邁進電梯。
門徐徐關上,狹窄空間裡兩個人像陌生人一樣沉默,直到一樓,時櫟率先邁出去,身後的人跟著她直到出了大門,見她開啟門就要坐上路邊的計程車,默然拽住了她。
時櫟回頭看他。他拖著她的手臂往旁邊的樹下走,夜色中的側臉冷峻異常。
「秦枳怎麼回事?」
時櫟甩開他的手,站穩:「一個小時前,墜樓。」
他眼底的神色凝了凝:「你是特意來找她的?」
「是。」
「昨天她跟你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
「說什麼了?」他盯著她的臉,帶著壓迫性地重複了一遍。
時櫟壓著心裡的煩躁,耐著性子機械道:「我勸她把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她——」
「你勸了兩個小時?」周覲川嘲諷出聲。
時櫟別開臉,無言以對。
他又問:「你今天來找她幹什麼?」
時櫟臉色默了下來,半晌之後,冷靜反問:「周警官,我是嫌疑人嗎?」
周覲川沉著臉往前一步推著她抵到樹上。她肩胛骨毫無防備撞上去,痛得她皺起了眉。
她肩膀被壓著動不了,被迫抬起臉看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