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慼慼嘆曰:“幫彧告訴彧之父老並妻子,就說彧難得回去了!”
兩人都知,這一別不是何年才能相見。也不說再會,各自去了。其下侍從看荀文若臉色鐵青,搖搖晃晃的;見荀公達同樣面色漲紫,皚皚欲墜,都莫敢上前勸阻。
君子之交,當淡如水。文若,公達兩人皆世間之良才,心智之堅亦在伯仲之間。即別之時,雖不付諸宴酒,然慼慼之情,天地可表。
吾有摯友,當於此。文若看了公達半餉,“世叔請你一碗水,可好?”
公達難得沒逆文若之意,從之。杯水下肚,兩子都知,從此天涯海角,不知何日再見。至於青衫溼。
卻說戰火紛飛中,有一人灰頭土臉的。為途中兵士攔截。來人恐慌而曰:“我欲見將軍,我有一言!”
其人即穎川戲志才也。卻說那戲凸肚一把鼻涕,一把口水的抓住兵士滔滔不絕,大有荀文若當年書院之風。兵士無奈,將其縛而帶入帳中。
曹公使其見,問其,“何事見吾?若無由則當斬!”
曹公此人姓曹,諉操,小字阿瞞,又名吉利。其人生得五短,面有蠻須。目光猙猙,似有威獰之色。
戲凸肚暗歎曰:真英雄也!
那曹公一臉王八之氣,舉劍脅之。
戲凸肚自發抖哆嗦,然其目清亮,神采奕奕:“我有一言稟將軍。”
“說之。”
“將軍欲討穎川賊乎?”
“!”曹公訝嘆其聞,曰:“如何見得?”
戲凸肚曰:“志才……猜的。可準?”
曹公大笑,指其鼻道:“豎子不足與謀啊!”
“此豎子非彼豎子也。”戲凸肚自若道。
曹公親松其縛,問之:“然則往來何事”
戲凸肚大咧咧道:“無事!為飯耳!”
曹公及吩咐其下備飯食酒菜,親款待之。一桌主客坐下,立於曹公右之兵士,名夏侯惇,字元讓,為曹公之常衛矣。乃見戲志才呺飱之相,厭之,惡言相曹公,“看其餐相,必庸人。不如殺之!”
曹公笑而止。
至酒足飯飽時,曹公佯醉道:“今,卓欲殺我,奈何?”
戲凸肚笑道:“卓已死耳。聞之生人害人,未嘗聞死人害人也。”
曹公曰:“若死者復出,該當如何?”
戲凸肚道:“死者自死,生者自生。惟生者欲害曹公矣!今吾醉言不足取,醉者不在曹公而在志才矣。”
公聞之大笑,曰:“然,醉言而已。不懼死乎”
對曰:“項上人頭唯一數而已。”
“好好好,好一個項上人頭為一數!可願隨吾出征?”
“明公看得起志才,志才敢不效犬馬之勞?死有何憂!”
曹公猛站起,舉劍揮向戲凸肚頭頂,寸許乃住,笑曰:“真乃忠義之士也!”
而戲凸肚談笑自若,飲食毫不見客氣。
至於點兵之機,志才進言:“明公不若多招兵士讓志才來練兵矣。”
曹公未言,公側夏侯問之:“看不出先生還會操練士兵啊?”
戲凸肚道:“少許而已。小可之才,不足掛齒。”
敦問曰:“何為高才?”
“救百姓於水火,聚諸侯為一體,化割據為整體者可謂之大才。”
“比之先生若何?”
“吾安敢比之?”戲凸肚笑曰,“依志才觀之,必有諸侯為大才,曹公可算其一。”
作者有話要說:
☆、七,酒肉之友
一時,曹公與夏侯的面色皆有所動。
戲凸肚自飲不顧。
良久,曹公方蘇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