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保鏢已經全部換掉,這些警衛果然充滿警惕,對工作一絲不苟。
謝菲德上前拍開警衛,遞給尖叫的高挑美女一張名片,微笑:“記得Call我。”然後留下身後無數的激動尖叫,瀟灑步入白宮大門。
低頭窺視腳下光滑的地板,反射出的身影挺拔健康,俊逸非凡。
抬頭前望,白宮主人遠處等候頒獎,“總統自由獎”,美國公民的最高榮譽。
國會議員,華盛頓的新寵,謝菲德嘴角春風帶笑,背影消失在賓夕法尼亞大街人群的簇擁盡頭,消失在白宮深處。
離人群不遠的街對面,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
“開車。”雷克斯收回墨鏡下的目光,淡淡吩咐,升起黑色的車窗,坐回轎車正中,刀削斧鑿般的俊臉冰冷。
“老大,我們不進白宮去麼?”司機小弟強尼小心翼翼地多嘴,據說本來總統今天對黑金總裁也有嘉獎,但雷克斯以身體不適為由婉拒出席,“你大老遠都特地飛過來了……”
黑獅老大眉頭一皺,不悅地重複:“開車”語調低沉強硬,絲毫沒有轉圜餘地。察言觀色的小跟班這才驚覺老大心情糟糕,頓時不敢多言。停在賓夕法尼亞路旁的這輛黑色轎車緩緩啟動,絕塵而去。
車窗外華盛頓的一切都在飛速後退,一如美好的時光。墨鏡之下,雷克斯的雙眼微合,把一切的疲憊傷懷深深地埋入心底。
那天,他向黑龍跳去,卻沒有讓飛機的攻擊有任何遲疑。
那天,他對著趕來營救的警察狂踢亂打,卻沒有能讓逃竄的黑龍有機會回頭。
那天,他抱著海岸巡邏隊找到的達美萊議員,卻只見到他面容安詳,只是七竅都滲出鮮血,永遠的睡著了。
一切都太遲了,融合體死去,那黑龍……雷克斯不敢想,不願想,拼命說服自己相信奇蹟,瘋狂地搶奪警察的手槍逼迫他們送他去就醫。彷彿這樣,就能挽救那血染大海的生靈。
然後奇蹟真的出現了。
謝菲德在醫院醒來,雷克斯抑止住滿腔激動,無論怎麼都好,只要他活著!上前輕擁,卻聽得懷中的男人恐懼尖叫:“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不要戳,不要!”奮力地掙扎,用手推開雷克斯,就好像他要傷害他。
黑獅愣住了,放開對方,只見對方的眼中射出仇恨的恐懼,用顫抖的手遮擋著自己的左眼。
那一瞬,雷克斯突然明白了。他不是謝菲德,不是他的那個。他的謝菲德會笑嘻嘻地妄圖調戲他,會不自量力的妄圖跟他對打,霸道囂張的跳出來維護他,聰明凌厲偶然也會狂妄自大,偶然也會害怕妖怪哇哇叫……但決不會是這副歇斯底里的恐懼顫抖模樣!
左眼,左眼,當初他在賈恩公海的船上,一針管戳爆的,是那個敗家子的左眼。
再明瞭不過了。雷克斯鬆開謝菲德,聽到自己用冷靜的聲音打電話通知老達美萊先生,然後轉身離去。
一步一步,緩慢地,不回頭。
或許真的是報應,當初一擊戳爆那敗家子的左眼,如今雷克斯自己的左眼視力只剩0。05,倒接近只剩光感。在惡魔島被那黑大漢一拳打折左眼上匡的骨頭,當時視線血紅,還不在意,後來透過治療,卻被醫生宣佈傷到眼睛,恢復希望渺茫。
身上流淌的龍涎香漸漸淡去,終近於無,直到今天,那傳說中的神秘香味終於完全從他身上消失了。如鷹的眼睛失去銳利的焦距,受傷的雙腿也沒有自動癒合,出院後,每當颳風下雨,都會發作。雙手交疊在痛入骨髓的膝蓋,腦中紛亂一幕幕。
從此以後,梟獸的黑獅回到洛杉磯,處事一切如常。只是經常在午夜獨子出海,架著小艇海上一漂就是一夜,望著天空的繁星發呆,有時手下也會發現海上獨自漂回的小艇,他們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