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邊跳腳邊邊捂著屁股用那張哭喪臉盯著周烈,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看起來像是想用眼神把他就地處死。
周烈:……
活了十六年,時至今日,在一個小飯館,託陳年的福,他居然當了一回別人家的孩子,成了一個他以前最看不上的卷王。
但怎麼說,這種感覺,還不賴。
雖然是有那麼一丁點羞恥。
感覺臉有點臊得慌,周烈停下筆,往外面看去。
雖然給人流車流還是樹擋了不少,但從這裡扛過去,他還是可以看到陳年正站在那裡給別人點菜,微微低著頭,身形欣長薄瘦。
哪怕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都讓人內心覺得平靜。
看了兩秒,周烈收回視線,臉已經沒那麼臊了,他雙手交叉,抻了抻骨節,繼續拿起筆低下頭去。
不愧是班級第一,雖然比不上陳年,但李婷的筆記確實記得很好,條理清晰,重點部分還拿了不同色螢光筆做標註,一眼看過去,一目瞭然。
讓周烈抄起來不至於那麼費勁。
唯一不舒服的,就是他的字實在是太難看,上學期剛在老張的督促下寫的有了點人樣,這學期就一夜回到瞭解放前。
哪怕他已經儘量去一筆一劃的寫,還是沒法做到橫平豎直。
周烈邊寫著,邊琢磨著今天晚上去書店買幾本字帖練練字。
不知道寫了幾個小時,周圍人來來回回,頭頂的光影明明滅滅,說話聲換了一茬又一茬。
寫累的時候周烈就朝對面看看,靠陳年續兩口仙氣,再繼續寫下去。
等到櫃檯那兒傳來女店主準備關門的提醒,周烈才轉了轉酸困成一片的脖頸,動了動僵到幾乎沒知覺的手指,合上李婷和自己的筆記本。
結了帳,跟女店主道了聲「抱歉」,周烈單肩背著書包走出小店。
邊往馬路對面看,周烈邊琢磨,今天晚上不止得買字帖,他還得買幾個本。
要不然各科擠在一個本上,陳年看起來難免不方便。
筆也得買幾盒,就這一晚上的功夫,他就幹廢了半根筆芯。
前面紅綠燈很快變成綠燈,周烈收了思緒,朝馬路對面走去。
在附近找了個不會被陳年看到的地方站定,周烈來回在周圍找能幫他送東西的人。
最後目光定在朝奶茶店走過來的一個穿校服的女生身上。
「我請你喝奶茶,你幫我送個東西行嗎?」
昨晚關門關的早估計擋了不少人,今天生意挺火爆。
忙了一晚上,這會兒才終於找到個空檔。
張進偷閒靠店裡牆上抽根煙,煙剛點著,一個穿著校服的姑娘找了進來:「你好,哪位是張進?」
張進還從來沒這麼頻繁被人找過。
聞言挑眉朝小姑娘招了下手:「這。」
小姑娘很快走過來,張進把煙咬嘴裡,低頭掃了一眼她手裡的東西:「這回又是什麼啊?」
這話說得奇怪。
小姑娘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把東西放他手裡:「有人讓你把這個轉交給一個叫陳年的。」
張進看著手裡的本和一沓試卷,幾秒,把試卷放一邊,在衣服上蹭了蹭手,翻開本。
居然是筆記,一眼看過去全是密密麻麻的知識點。
語文,數學,英語……一科挨著一科,足足十幾頁。
雖然說字不大好看吧,但能看出來,挺認真,是盡力在往好了寫。
之所以能看出來,是因為他小學那會兒被他媽逼著練字時那字也這逼樣,橫平豎直里老帶著那麼點兒不聽使喚的扭曲。
挺有心。
他咬著煙樂了聲,這人跟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