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遊街結束,顧遠風臉上是臭雞蛋,頭上是爛菜葉,已經看不出個人樣。
他從囚車上下來,一路上不斷有人指指點點,還有人衝他吐口水。
老天爺啊,以後他哪有臉出門,還不如在牢裡蹲著。
顧遠風捂住臉,一路躲躲藏藏,去了顧興國家。
顧興國捱了板子,趴在床上,他見了顧遠風,氣得屁股更疼了:“你還敢來?要不是你主動認罪,我哪會受這份無妄之災!”
顧遠風比他還生氣。他以為他想認罪?他等了好幾天,都沒見顧興國去救他,他生怕再也出不去,這才答應了顧澤夕的條件。
顧遠風質問他道:“三叔祖,我都入獄這麼多天了,您為何一直沒來救我?”
“昨天白姨娘前腳去求我,我後腳就去了寧遠候府,你還嫌我不夠快?”顧興國氣道。
白姨娘為何這麼遲才去?是她的問題,還是蘇錦瑟的問題?顧遠風在腦子裡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
這時,許季年進來了:“岳父,我來接芷蘭!”
“我這裡哪來的芷蘭?”顧興國沒好氣地道。
“她沒來?”許季年很詫異,“我娘明明跟我說,寧遠候和夫人帶著她來看您了。”
“那你問他們兩口子去,問我做什麼?”顧興國說著,給許季年遞了個眼神。
他昨天威脅謝氏不成,反被坑了一把,都怪顧芷蘭哭得不夠可憐,必須給她點教訓。
許季年心領神會,但他不想去找顧芷蘭,便對顧遠風道:“顧賤狗,你都遊一天的街了,怎麼還不回家?趕緊回去,幫我問問你祖父祖母,顧芷蘭去哪兒了,若是在你們家,叫他們趕緊送她回去。”
他叫他什麼??怎麼連他都知道他的舊名了??
顧遠風火冒三丈,可他是顧興國的女婿,他不敢得罪,只能忍了這口氣,扭頭走了。
他一路躲著人,跟做賊似的回到寧遠侯府,又跟做賊似的,溜回了楓林院。
他接連洗了好幾遍澡,才覺得身上的臭味淡了些,硬著頭皮去了金戈院。
蘇芩秋見了他,笑得和藹無比:“孫兒,你可算是回來了,你說你,早認罪不就好了,白在牢裡受了幾天苦。”
他認罪了又如何,難道遊街示眾就不是受苦了?
明明這一切都是拜她和顧澤夕所賜,他卻偏只能忍著!
顧遠風磨了磨後槽牙,道:“多謝祖母關心,這幾天我不在家,辛苦祖母照顧我母親和妾室了。”
“不辛苦,孫兒坐了幾天牢,懂事多了,早知如此,應該早些送你進去。”蘇芩秋笑得和顏悅色,“你爹捱了一頓板子,已經被送回來了,你可曾去看看他?”
他恨不得顧致禮去死,鬼才去看他!
顧遠風敷衍著應了幾句,道:“祖母,許季年託我來問問,若是芷蘭姑姑在咱們家,勞煩您趕緊送她回去。”
“好好好,我知道了。”蘇芩秋笑眯眯地應了下來,“去柴房看看你娘吧,她還沒見過遊街示眾,快去跟她講講,讓她漲漲見識。”
柴房?顧遠風驚詫抬頭:“我娘怎麼去柴房了?”
蘇芩秋道:“此事與我沒關係,你還是自己去問她吧。”
自己去發現,才會更驚喜。
顧遠風腦子裡的問號,又添了一個。
他從金戈院出來,去了柴房。
“遠風,你總算是回來了!”葛氏見了他,又驚又喜。
她就知道,顧興國有本事,他昨天才來過,今天顧遠風就被放出來了!
顧遠風隔著鐵窗戶,問道:“娘,您怎麼被關進柴房了?”
葛氏一聽就來氣:“你先把我救出去,再問你的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