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自己的所見所聞才是真的!”
君遙轉身,和司徒耀一行人邁步走出客房,打算四處瞧瞧,獨留下一臉惘然的少年。
玄女宮,清韻殿。
“兒臣拜見父皇!”墨北影一襲太子服飾,恭敬的向坐在上首的男子行了個禮。
男子放下手中的茶盞,抬眸注視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兒子,他和墨北影長得很是相像,唯獨不同的是面上多了滄桑之色,神色蒼涼,那是一種閱盡人事後的沉澱。
他依然看起來非常年輕,不同於北辰擎的威嚴豪邁,他更像是風流瀟灑的翩翩貴公子,簡簡單單的月白色錦袍,襯得他風朗氣清,難以想象他已經年近半百。
“北影,起來罷!你在演武學院感覺如何?”
軒轅世家的演武學院在兩國之間也是赫赫有名的,他當初送墨北影去那裡,不僅僅是為了能讓他和花惜若相處,更是希望他能學到演武學院的一切。
花家的勢力尚算大,若是北影能娶了花家的嫡女為妃,倒也不錯,本來他在花家的支援下得到了半壁江山,和北辰擎共同管理天下,可他清楚,無論是他還是北辰擎,絕不滿足於治理半壁江山,他們一直在找機會,找吞噬對方的機會。
如今他們年近半百,便是兩個年輕人相拼的時候,這次又會鹿死誰手?
他的眸光中夾雜著隱忍深沉,儘管眼眸是在墨北影身上,但思緒早就飛到遠處,曾記得,年少輕狂時在演武學院的情景依舊是歷歷在目,北辰擎和他一度是同窗,還有那個人,那個儒雅秀氣的清俊少年郎,臉上永遠是和藹的淺笑,溫潤如玉。
可是,他的手緊緊握起,當年什麼都毀了,滔天的大火照亮了半邊天空,在他們來到皇宮,燒塌的宮殿伴著那人的死亡灰飛煙滅,留給他們的就是殘磚斷瓦,他毅然選擇了在那人死掉的宮殿上重新造起建築,那裡如今是他的寢宮。
諸葛羽墨,你真的寧願死去?也不願意與我在一起?恐怕北辰擎他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吧?我恨,恨那個為你生下孩子的女人,我殺了她,面對你的血脈我同樣沒有手下留情,可惜她被第一天曉救走了,大概是上天不想你的血脈斷絕,我最終決定放過他們,不再搜尋。
“父皇,父皇?”墨北影說完自己的見聞,立於一旁等待自己父親的教導,豈料等了半天也沒人說話,他不禁看向父皇,卻見父皇目光怔愣,眺望遠處的景色,好似出了神。
“嗯?北影?何事?”墨彥流這才回過神來,對上自己兒子的疑惑,他斂下眸,很快恢復了原先的平靜無波,開口詢問。
墨北影不知道自己父皇會突然失態,他按捺下心中的不解,恭敬道:“兒臣在演武學院的所見所聞全都告知父皇了。”
只是,父皇他失了神,能把他的話放入耳中?
“那倒不錯,你先下去,朕想靜靜。”
墨彥流揮了揮手,墨北影立刻退了下去,他躺在軟榻上,整個人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一般,略顯老態,他自嘲的環視四周,他沒有一根白髮,似乎還年輕著,但是那顆心,早就千瘡百孔了,他捫心自問,如果再次重來,他會做出當年的決定麼?
答案是肯定的,他是那麼渴望著那個人,從小相伴長大,慢慢衍生出了那樣的感情,他們的身份註定兩人的不可能,因此他瘋了,北辰擎也瘋了,他們兩個瘋子毀掉了最珍視的過往,最不捨的過往,連同那個人。
“墨彥流,十數年不見,你倒一如從前吶!”
沉沉的男聲在殿中響起,帶著三分嘲諷,三分不屑,四分黯然。
“北辰擎,你既是來了,何須藏頭藏尾?朕從不知道你是個如此膽小的人?”
墨彥流眼底泛起冷光,一閃而逝的煞氣,徑自望向了左邊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