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有些紅,不再用力拉扯他,只是緊緊地抓著他的手。
“我要說了……”軒朗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我,我尷尬地轉開了視線,心裡暗暗期待著他的真心話。
“高坤,好哥們!”軒朗說完就跳了下來。
高坤笑了:“不是吧,你就要說這個?冒著生命危險說這個,也太不值了!”
軒朗拍了拍高坤的肩膀:“對不住,週末陪你去選車,然後一起喝酒。”
我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依然傻呆呆地緊緊抓著軒朗的手,軒朗轉頭看向了我:“白露同學,看來你還挺關心我這個禽獸的嘛。我的手都被你抓得麻木了!”
我面紅耳赤地趕緊鬆開了軒朗的手,軒朗笑著活動了一下手指。我的氣還沒消,被他這樣連著嚇了兩次,簡直是雪上加霜、火上澆油。我轉過身去,既不理高坤,也不理軒朗,一個人跑下了橋,向學校走去。
摩托車的轟鳴聲在我身後響起,我裝作沒聽見,頭也不回得繼續往前走。而摩托車就像個陰魂一樣,亦步亦趨地跟著我。我走快,它也快,我走慢,它就慢。我氣憤地停了下來,它也停了下來。我回過頭去,軒朗好整以暇地在摩托車把上支著頭,打了個哈欠。“開得快沒什麼大不了,開得慢才最難,我都快睡著了。”
“別跟著我!”
“生這麼大氣幹嘛?”
“你說呢?”
“我剛才沒有向你表白,所以你惱羞成怒了?”
我再次一言不發地轉身往前走。
“求你了,別再折磨我了,不然我們回去重來一遍?”
“好啊,回去吧!”我憤怒地轉過了身,軒朗被我嚇了一跳,“你要是再一次坐在橋邊上,我就把你推下去!”
軒朗愣了一下,然後撇頭笑了:“我知道了,算我錯了,好嗎?”
“哼!”我怒氣衝衝地扭過了臉去。
“女人真麻煩,還是我的摩托車好。”軒朗拍了拍他的寶貝愛車。
我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要走。可是他卻笑著從摩托車上下來,一把將我抱了起來。我驚呼起來:“幹什麼,別這樣!”路人紛紛看著我們,我臉上十分燥熱。軒朗卻旁若無人地把我放到了摩托車後座上。
“你不聽話,我只能動粗了。”他笑著颳了我的臉一下。“我死了,你會哭嗎?”
我用盡所有的怒氣說:“去死吧!”
自綵鳳阿姨那晚來我們家之後,媽媽就被迫捲進了早已失去聯絡的同學與朋友圈中。許多老同學們得知爸爸去世了,都到我們家裡來看看媽媽,憑弔往日的同學情誼。然而,那天下學後,我回到家,看到爸爸的發小李毅叔叔也在。
搬家之後,知道我們家地址的人屈指可數,所以債主們也找不到家裡來,我們暫時還能維持表面的平靜生活。這樣的決定,不知道是不是爸爸的有意安排。媽媽裝修好這邊的家,是爸爸催促著趕緊搬家的,本來媽媽還有些猶豫,畢竟那套高層已經住習慣了,距離我和姍姍的學校也近些。
媽媽把那套高層賣了,外婆外公也把一部分積蓄拿出來“借”給了媽媽。舅舅帶著媽媽到爸爸欠錢的各個同學和朋友的家裡去還錢,我們家的地址還無人知道。如今,媽媽和綵鳳阿姨的一次偶然相遇,我們再也沒有藏身之處了。
爸爸欠的錢,我們還了一部分,剩下的只能慢慢還了。爸爸的死,加上媽媽還的一部分錢,許多債主們已經消了一半的怒氣,畢竟他們曾經也和爸爸媽媽是朋友,有的人還給我們抹掉了利息的零頭。媽媽一再保證,一定會還錢的。可是,我卻常常看見媽媽對著窗戶發呆,她這樣一個身無長物、從未工作過的人,拿什麼來還錢?
“李毅叔叔。”我問了一聲好。
“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