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自己倒了大半杯。
倆杯酒各自握在雙方的手裡,誰也沒喝。
這會兒又用眼神殺上了。
麥加爾看得蛋疼,完全不知道這倆貨到底又想要幹嘛,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盒子——盒子內部很深,船長休息室裡光線又暗,他看不清那裡面究竟有什麼,只是拿在手裡,隱約能覺得裡面有液體狀的東西——凱撒向來不喜歡人家動他的東西,本著高調做人低調做事的原則,海象員同志默默地將盒子重新蓋了回去。
為了確定那個松得要死的蓋子不會滑落,他還特地用手摁了摁。
在船長休息室的另一邊,凱撒手腕一動,杯子中的威士忌穩穩當當盡數潑到了雷歐薩的臉上——
“滾下我的船,別讓我再看見你。”男人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倒是缺乏笑意地勾起一邊唇角,懶洋洋地拖長了腔調,“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你怎麼沒躲開呢?”
雷歐薩哼了聲,烈酒燒著臉上剛剛打鬥時候的傷口火辣辣的疼,淡黃色的酒液順著紅髮少年的頭髮一滴滴往下滴落,然後他抹了把臉,另一隻手抬起來,半杯酒一滴不剩地潑到了凱撒臉上——
“還給你的。”少年的眉眼間多出一點兒得意的神情,就好像他多潑了一點佔了便宜似的,“你怎麼不躲開啊?”
凱撒隨手丟開杯子,將手邊翻到的扶手椅扶正,一屁股大老爺似的坐了上去:“滾下我的船,矮子,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你的黃蜂號在隔壁。”
男人一坐下來,這回站著的雷歐薩終於能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了——紅髮少年顯然對現在這個角度非常滿意,鄙夷地謝了凱撒一眼,他露出了個譏諷的表情:“沒問題,麥加爾給我,木盒子給我,老子這輩子不會再上你的怒風號。”
“嚷嚷什麼,威脅誰啊?給你你也打不開。”
男人嗤笑一聲,很是不屑。粗糙的拇指指腹緩慢地摩挲著自己的下顎,那兒幾天沒打理已經生出了一些青色的鬍渣,翹起腿老佛爺似的坐在他那張扶手椅上,周圍一片狼藉,男人卻從容得就好像自己坐在一堆黃金裡似的,琥珀色的瞳眸微動,最後越過雷歐薩,定格在不遠處舉著什麼東西雕像似的站在原地的海象員身上。
那眼神讓麥加爾覺得要大事不妙。
“醒了啊?”男人勾了勾手指,就像叫寵物似的,“過來。”
毫不猶豫地,麥加爾屁顛顛就過去了。
然後就像個小太監似的,將手中的木盒子放到了凱撒手上——陽光從身後灑進來,一縷光線照在男人手上,於是黑髮年輕人這才看清楚,這個木盒子就是昨天枝枝從水底下撈上來那個……他頭皮炸了,張張嘴,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啥出息地閉上了嘴,當做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沒發生。
他默默地看著凱撒用各種角度試圖掀開那個木盒上的蓋子——要不是男人手背上的青筋都因為使力而凸起,他甚至會以為大狗在逗他玩兒。只見男人換了幾次著力點,奈何手中的木盒還是紋絲不動,冷笑一聲再次放棄,凱撒大方地把盒子遞給了對面囂張跋扈一臉躍躍欲試的雷歐薩。
紅毛少年一把奪過木盒子,然後以各種姿勢嘗試開啟——就差抱著那個木盒子在地上打滾了。
“打不開的,”坐在扶手椅上,男人單手支著下顎,臉上缺乏多餘的表情,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別費力氣了。”
雷歐薩目光一頓,然後氣呼呼地一屁股坐回了地毯上,寶貝似的抱著那個木盒子不撒手,漂亮的小臉氣鼓鼓的:“我不管,反正好不容易到手的東西,我不可能讓那個女人把盒子再原地放回去。”
凱撒沒說話,但是至少從他臉上的表情來看,這一次他們兄弟的意見難得一致。
不過看出來的只有小太監麥加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