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集的百姓,悠悠眾口啊。” 說話的太監嘖嘖奇道,“估計這會兒京城已無人不知禮部尚書張府出了個綠毛龜。男人做到他這個份上,還不如一刀切了了事。這天底下,果然只有做皇帝最痛快。” “你們可見過那位?這到底習了什麼厲害的狐媚手段,才能勾得男人爭搶不休。好好一個前途無量的清貴少爺,為個破|鞋,跟中了邪似的,不惜賭上闔族身家性命來鬧這一場,昏頭了。” “若閒篇兒按你們的道理扯——但凡涉事,人人平分罪過,那張府家破人亡理所應當啊。”一道粗嘎些的嗓音撲哧直笑,不陰不陽道。 “萬壽節至今已過去小半月有餘了,張府才張揚出來兒媳婦萬壽宴上被掉包的訊息。你們細品,這和當場買賣談攏,事後反悔鬧崩是不是一個道理?” “連低賤商賈都能明白的重諾之道,他張家堂堂禮部尚書府,清貴門庭,卻出爾反爾,死不足惜。” 容淖迷迷糊糊聽了一耳朵或暗笑皇帝、或指責春常在、或諷刺小張大人的議論,難得聽見這般‘清新脫俗’的觀點。懶散睜眼,支起半扇軒窗,想要瞧瞧是哪個小太監在說話。 結果,窗一推,只見內府總管太監劉進忠氣勢洶洶帶著一群人高馬大的粗使太監闖進來了,不由分說,捉了那幾個碎嘴小太監,抬手就是‘啪啪啪’幾個巴掌。 “上頭嚴禁議論此事,就你們長了嘴,隔著一重門都能聽見你們嚼舌根!”劉進忠凶神惡煞低呵,“早該收拾你們這起賤皮子,沒得汙了待嫁公主們的耳朵,帶走!” 劉進忠來去匆忙,動靜委實算不上大。 但眼下正是敏感的時候,風吹草動都能驚著人。 容淖睡意散了,打著呵欠喚來嘠珞,隨手撿了幾件精巧又貴重的玩意兒遞過去,“想法子打點給劉進忠,那幾個小太監的名掛著照水閣呢,不能上刑薄。另外,讓他監那方臉粗嗓門的小太監受壽杖時,站‘外八’。至於其他幾人,站平腳。” 皇家的刑杖,頭圓而大,內裡灌鉛,且刻壽字紋,故又被稱為壽杖。 這杖名頭好聽,實則兇狠異常,十杖之內,少有生還。 施杖刑也有講究,不需要多言語,端看監刑官的站姿,執杖人便知該下什麼功夫。 若監刑官不動聲色站成‘外八字’,便是暗示‘手下留情’,裝個樣子。 若雙腳平行,則示意別打死,留口氣。 容淖臉上的秘密不足為外人道也,所以不論在宮中明德堂,還是宮外照水閣,她都只有嘠珞一個貼身宮女伺候梳洗上妝,等閒不讓人進入內室。 嘠珞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