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輕輕地攬過她,像怕踩著地雷似的,一點一點地蹭到床頭。
幸好上官橙睡得很沉。
文晴長舒一口氣,摟著她,躺在枕頭上,又慢慢地抓過來薄被,覆在兩個人的身上。
安心睡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文晴將一個吻輕輕地烙在上官橙的額上,然後,讓她舒服地靠在自己的懷裡。
作者有話要說:
☆、人生若只如初見
小小的上官橙,穿著小小的粗布衣裙,仰著小臉兒,看著掖庭上方湛藍湛藍的天空。
“母親,為什麼我們要一直待在這裡啊?我想出去玩兒,像那隻小鳥一樣。”
小上官橙指著天空中“撲稜稜”飛遠的一隻小鳥,稚嫩的面容上全然都是羨慕。
鄭氏心疼地摟過她:“婉兒,你要乖。記住,這些話不許對除娘之外的第二個人說。”
“為什麼?”小上官橙覺得困惑。
“不許問為什麼!”鄭氏正色道,“在這裡,永遠不要問為什麼!”
鄭氏很是擔憂,因為她的女兒太過聰明瞭,太喜歡問“為什麼”了。
如果還是曾經的輝煌家族,這小小女孩兒定會得到所有人的喜愛。可是,這裡是禁宮,那些曾經的輝煌早就化作了雲煙隨風散去了,整個家族,殺的殺、流放的流放,剩下的只有她們母女倆相依為命,甚至可說是苟延饞喘。
她寧願這小小女孩兒是無知的,是蠢笨的,至少,至少可以安然了此餘生。她不該知道那些過往,不該知道那些仇恨,那樣只會害了她。
那個人,那個整個上官家族的仇人,那個女人,是不可能被撼動的。
鄭氏從來到掖庭的第一天,就這樣認為。若無法反抗,那就服從。這是她的人生哲學。
然而這種觀念顯然不被她小小的女兒認同,她太渴望外面的世界,太渴望瞭解更多。
直到,她有機會進了掖庭的內學。
她痴迷地看著那一摞摞的排滿密密麻麻字的書籍,既激動,又渴盼,她如飢似渴地讀每一本能夠讀到的書,她是最好的學生。她聽人說那個大唐最最高貴的女人,那位皇后殿下,被先皇所納之前就曾在這裡讀書,於是小小的上官橙更覺得讀書是如此有意義的事。她小小的心崇拜皇后殿下,渴望著哪怕是有機會遠遠地看一眼皇后殿下的身姿也好。
讀書的日子如此安然靜好,以至於連時間的流逝都被無意識地忽略了。
直到有一天——
“主子!哎喲,主子,您可慢些個,別跌著了,老奴可擔待不起……”
“噼裡啪啦”,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然後突地停住了。
小上官橙正在有滋有味地讀宋玉的賦,被噪雜聲打亂,小小的好看的眉擰成一個,不滿地看向來人。
只是,當年的她不知,這一看,便成永遠。
……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
小上官橙想,宋玉的賦說的一定是眼前這樣的人。
小小的公子,額頭飽滿、唇紅齒白、濃眉大眼,衣衫華麗,只是不知怎的竟沾了塵土似的,不過全然不影響他的風致,反添了幾分隨意和俏皮。此刻,這小公子正歪著頭也在細細打量她。
胖墩墩的內監這會兒也追了上來,已然氣喘吁吁。
“哎喲,主子,您可累死老奴了!”
那小公子哪裡理會他?早看那坐在桌旁的小姑娘看得著迷了。
主子?小上官橙暗暗忖度著,如此說來,這是宮裡的哪位貴人?
她如今已不是當初什麼都不懂的小小孤女,心中想著,要不要施禮,又擔心唐突了,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