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山海防營,登州府的兵備道衙門和巡撫衙門,都司衙門,總鎮衙門,各級之間的筆墨官司多的就不必提了,到處都是在聲討張守仁,到處都是一片喊打喊殺的聲音。
暗殺兩個舉人,事情做的這麼明顯,這就是往文官大佬們的臉上抽了一耳光,反手又繼續抽了一耳光!
啪,啪,啪啪啪!
所有文官都是感覺臉上無光,萊州府的知府氣的連摔了十幾個杯子,連最珍愛的南宋汝窯的雨過天青都不曾倖免,被摔在地上給砸了個粉碎。
兩個舉人的家屬也是哭鬧不休,當然了,浮山地界他們是不敢去了,本來就是破門出來,搬家的時候全堡上下沒有一個幫手的,就算親戚間也是如此,還是兩個死鬼舉人從膠州城僱的腳伕來搬家,整個浮山所地界,就沒有人搭理他們。
現在人死了,苦主們天天到膠州州衙去鬧,陳兵備已經舉家往登州去,秦知州討主意的人也是沒有了,氣的也是無可奈何,只是他和張守仁關係太深,利益牽扯大,所以還只好在其中拉圓場,說和好話,自己賠累了幾十兩銀子請和尚道士來做法事,買棺材,鬧的沸反盈天,好不容易才叫這兩家不要在自己的地方鬧騰下去。
私下裡,他也是和林師爺抱怨,當初怎麼看不出來,張守仁是這麼一個狠辣的人物。
倒是林師爺仍然十分冷靜,在他看來,這也是遲早的事。
張守仁是遊擊實職,掛膠州守備,一般來說,明朝的守備和文官一樣都是流動的武官來當,本地世襲的武職官是不能做守備的。
世襲武職官,有家世有私兵,再有財力,給一頂守備官帽,知州也得被武職官壓制,地方上的事就當不得家了。張守仁若是強勢的話,膠州一帶,早就說一不二了。結果此人一直對大家客氣,這導致魏舉人一夥以為張守仁懦弱可欺,這樣欺上門去,人家只殺兩人不禍及滿門,已經算是張守仁為人溫和的鮮明例證了。
這麼一說,秦知州才惶然大悟,自己這一向來,似乎也是太不把張守仁看在眼裡了?人家可是有人有兵有財力,遊擊將軍兼膠州守備,這個招牌,可是比自己一個光桿知州響亮的多,手中的實力,也是強悍的多了。
一想通後,便是道:“以後對張國華,要加倍的客氣了。”
“東翁也不必太緊張,”林師爺笑道:“國華這人是有分寸的,做事向來給人留一線,何況東翁對他也算有賞識之恩,他再怎麼,也不會對東翁無禮。只是膠州城事,我們慢慢叫他也參與進來……自己主動,總比被人強行進來要好的多。”
“唔,有理,有理!”
秦知州長嘆口氣,搖頭道:“老夫還有兩年任期,滿期之後,這膠州是待不住了……”
第二百零七章 立營(1)
第二百零七章立營
州衙裡商議事情,還算從容,隔著不遠的魏舉人府邸之中,就是另外一番景像。
魏家的親朋好友,門生故舊在膠州就很不少,聽聞訊息,都是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兩個死者的同窗好友,舉人同年,還有幾個拿的上臺面的家屬也是都在這魏府之中。
人太多,別的地方安排不下,只能是把平時不用的大堂正室給打了開來,搬了幾十張椅子進來,大家或坐或站,都是一臉的陰鬱之色。
“姓張的欺人太甚了。”
“有兵就敢如此目無王法?”
“我大明向來以文制武,他怎麼敢!”
“告他!”
“萊州府管不了,兵備道呢?巡撫衙門?登萊巡撫不管,我們去濟南找山東巡撫。”
“巡持怕是不行,劉軍門已經說了,此事沒有明證,豈能擅疑國家節將?山東巡撫一定推託,這種事,誰會攬上身?”
“只能是到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