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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部分

一進的院子裡,現在兩進大門都洞開著,沒有人護衛,地上一片狼籍,一個人影也不見。

柏永馥看的大怒,心中又突然一動,猛的竄向東邊的廂房……那裡頭藏著他這一次弄的萬把銀子,要是被這些親兵帶走了可就大事不妙。

推門後看到銀子被堆放的整整齊齊的在原處,柏永馥頓時放心,此時院門外廝殺聲響的激烈起來,他卻不曾太在意,但見自己的親兵們一路又跑進來,不覺怒道:“你們這是做什麼,外頭怎麼亂成這般模樣?”

“適才叫了大人幾聲你不曾應聲,我等也是出去看看情況……”

親兵隊長剛在解釋,一支羽箭就正中他的後背,鐵尖從前胸突了出來,然後他的眼珠子往外瞪,胸前血沽沽流淌著,過不了一會兒,就軟軟倒了下來。

柏永馥的親兵原本就被殺退逃了進來,這會子就跟一群受了驚的娘們一樣,尖叫著四處逃散,外面的追兵居然就騎馬進來,在院子裡揮著馬刀開始斬殺他們。

沒有人說話,所有騎兵如凶神一般砍殺不停,腦袋掉的滿地都是,這種情況下柏永馥當然知道是什麼事發生了,他在崇禎六年到七年間也參加過征討孔有德之役,但這一仗曹州兵將兵微將寡,主力是遼東過來的關寧兵,他們只是當助手打打邊鼓,象樣的仗幾乎沒打過,此時他醒悟過來後也開始赤著腳在院中逃跑,但三四個騎兵同時瞄中了他,因為他的模樣和衣著明顯是大官兒,斬他的首級比殺那些小兵要愉快的多。

三個騎兵左中右夾擊著柏永馥,而一個機靈鬼取了自己的騎弓,向驚惶逃竄如一隻兔子般的柏永馥瞄準著,在他被一個騎兵擋住的瞬間,輕箭被射出,以極快的速度射中了柏永馥的臉龐,正中眼眶。

看著柏永馥倒在地上,幾個騎兵都笑著罵了那個弓手幾句,然後弓手得意洋洋的跳下來,拔出皮帶上的短刀,搭在柏永馥的脖子上,開始相度起來。

在這個過程中,浮山騎兵和幾個沒死的親兵都屏住了呼吸,看那個弓手的動作。

似乎過了很久,其實也就是十幾息的時間,那個弓手終於相度好了地方,下刀,鮮血溢位,繼續下壓,然後鮮血迸出,但終於首級還是被鋒銳的短刀給割了下來。

這個弓手顯然也是頭一回做這樣的事,看著輕鬆,但已經用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膽氣,起身之後雙腿明顯有一些顫抖,頭上也是不停的湧出汗水。

這一關十分難過,畢竟農民其實本質上是愚笨和良善的,張守仁的識字課程在提高這些農兵的素質上起了莫大的作用,而不停的給莊上的青年乃至少年教書識字,也是在提高整個浮山後備兵員的素養。

割過首級的兵和第一次上戰場的兵,整個氣質都會變的不同起來。

重新上馬後,這個弓手和夥伴們會合在一起,把投降的敵兵用一根繩索綁起來牽走,在外頭,無數的夥伴還在來回的衝殺著吶喊著,黑暗中還不知道多少敵兵在躲藏著,這場戰事還遠不到結束的時候。

“弟兄們,繼續殺啊!”

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其餘的人們大聲應和起來,緊接著這些騎兵揮舞著長刀,又向逃敵聚集的地方追殺過去。

……

……

到天亮時,鎮上有一半房舍被燒光了,還有一半矗立在原住,被煙燻火烤過的模樣十分的淒涼,在鎮子中心,大約有一千四五百人的俘虜在清晨的寒風中瑟瑟發抖……他們中有一半左右連外袍都沒披上,只穿著睡覺的中衣,如果不是這會子已經是深春,天不是冷的厲害,怕是沒被砍死,也要被凍死了。

“俘虜一律押到第十一莊那邊,騰空了,專門關人。”馬勇廝殺一夜,仍然是精力充沛的模樣,對著掌旗官迭聲令道:“派一隊人,不,兩隊人去收攏戰馬,狗日的他們打不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