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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自然是以大學士為最尊貴,不管是位至總督或是尚書,不入內閣,便不算宰相,自然不能算是官居極品。
歷來入閣,以禮部大宗伯和吏部天官優勢最大,這兩個尚書在有空額的時候是排序在前的,誰的官聲更好,簡在帝心,或是誰的資歷更老,就可以廷推入閣。
在禮部和吏部之下,才是兵部和戶部,再下來是刑部和工部,工部最賤,工部尚書想入閣的話,還不如禮部侍郎機會大一些。
陳新甲按常理是不可能入閣的,非翰林也不是科道出身,以知縣位至尚書已經是奇蹟,再想入閣,就會招致眾怒反彈。
但現在的天下已經成這副模樣,武夫都漸漸騎到文人頭上,一個精幹的文官以本兵身份入閣又有什麼不可以的?
在內閣諸大學士內涵不同的眼神注視中,陳新甲步履匆忙,趕回文華殿中。
此時殿中氣氛也不似剛剛那麼凝重了,有了辦法之後,崇禎便將臨清的奏本推到一邊,開始批覆六部的題本,右手懸腕,不停的在題本上批覆著。
“臣陳新甲,叩見皇上。”
“適才已經行過禮了,何必如此多事。”崇禎心情似乎是真的輕鬆了,一邊寫著,頭也不抬,直接令道:“來,給本兵賜座!”
大學士見君面聖,一般都是有賜座,畢竟大學士就等於是天子的幕賓師爺,替主家做事,還擔著不小的責任,薄待的話,自己也說不過去。
尚書就看心情,顯然現在崇禎心情不壞。
陳新甲謝了座,斜著屁股坐了下來,崇禎又叫賜茶,這更是難得的榮寵了。
“朕叫你回來,是叫你督促保定等地督撫總兵官,需加急練兵,不可懈怠,否則,朕必嚴懲之!”
“朝廷自有法度,各大臣必定不敢怠慢國事。”
“劉澤清如何了?”
問到這個,陳新甲不免要陪著小心……
這人是他調的,雖然在山東乃至北直和河南,劉澤清部都是最有實力的一個強鎮,在中原戰場上,現在肯定是楊嗣昌節制的兵馬最多,但那些兵馬是用來剿賊的。
在原本歷史上,楊嗣昌死後,傅宗龍和丁啟睿分別領剿賊的殘餘兵馬,傅宗龍直領不過一萬餘人,丁啟睿直領不超三萬,保定總督楊文嶽直領不過萬餘,只是火器略多一些。這些文官加起來不過幾萬兵馬,剿賊主要靠的是虎大威、猛如虎、劉國能、張任學和左良玉、賀人龍等總兵官,總兵所領兵馬遠遠超過督撫,結果當然是越來越跋扈難制。
這還是崇禎十四年以後的事情了,著名的朱仙鎮一戰時,朝廷拼湊了十幾萬大軍,就是來源上述的督撫與其麾下各總兵。
在朱仙鎮一役後,整個中原,朝廷陷入無兵可調的窘迫境地,劉澤清奉調往開封,而這個時候天下督撫掌握的兵力幾乎喪盡,劉澤清根本不甩朝廷,在黃河邊先想立功,和闖營打了幾次後發覺根本不是對手,於是就出工不出力了。
現在這個局面,劉澤清雖然也有地盤,還有不少東林黨和復社支援他,看起來不比張守仁省心,但兩邊權衡一下,誰強誰弱還是很明顯的。
陳新甲對皇帝的心思略作權衡,頓時就明白過來,當下便答道:“劉總兵官雖然援助臨清乏力,但也是穩重,先臨濟南,穩定濟南與德州,屏障青州,北御萊蕪和兗州,從佈置上,也是頗有成效。只是賊寇勢大難制,聽說光臨清就有數萬人之多,加上此前在陽穀一帶的賊寇,其眾可能在十萬以上,一時難以剿滅,也是情有可原。”
“唔,朕知道了。”
崇禎先是不置可否的樣子,接著才緩緩放下筆,從容道:“現在這個時候,叫他從援剿總兵改為山東總兵,可否?”
“這個……”陳新甲囁嚅著道:“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