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也是連忙將院門的門栓插好,然後才袖著手,對著李鑫苦笑道:“年長兄,請進屋談吧。”
“好,進屋再說。”
李鑫此來甚急,但也不急在一時,此時天色黑透了,想做什麼也來不及,倒不妨慢慢的談。
在進屋的時候,他看到張德齊的兒子正蹲在牆角,不知道對著什麼東西嚶嚶哭泣,小孩子家,原本是萬事不知愁的時候,這般哭法顯然是十分傷心,倒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第三百零四章 商談(2)
“瞎!”看到李鑫的眼光,張德齊頗為無奈的搖頭道:“家裡死了一隻小黃狗,這孩子想不開,就在那裡哭個不停。”
“呵呵,孩童就是這樣。”
這等小事,原本不足一提,不過李鑫入門之後,看到張家飯桌上的飯菜時,卻是一徵。
就是幾個黑饃饃,中間一盆煮開的野菜,然後碗裡是開水,一點兒別的內容也沒有看到。這般的吃食,他猛然一驚,握住張德齊的臂膀,驚問道:“叔平,你家境雖然不寬裕,但也應少有積儲,怎麼過的這般慘淡?”
這樣的吃食,人也吃不飽,自然沒有糧食餵狗,看來那死掉的狗,就是生生被餓死了。
張德齊神色冷峻,呆了半響後才答道:“我那十來兩銀子的積儲,也就夠買幾袋雜糧。因為害怕圍城,現在也不敢吃的太多,大人和孩子每頓就是吃兩個饃,糧食都窖藏起來,以備非常之時。”
這倒是很有經驗的想法和做法,以濟南的城防設施,只要能有一些將士決心堅守,攻是肯定攻不下來的。
古代城池,強攻是一法,更多的就是圍困。
圍上你半年一年的,城中絕糧時,不怕你不投降,也不怕攻不下來。
濟南現在有大量人口,雖然有不少儲糧,但誰知道這場仗要打多久?東虜現在進來幾個月,很可能再呆半年左右,濟南攻不破被圍困的話,到時候缺糧就是一個特別嚴峻的問題了。大規模的戰事的圍城戰中,一城百姓餓死光了的記錄,也不是沒有。
這種時候,誰準備的越充份,誰就有機會活到最後。
“城中糧商,坐地起價,一天數漲,原本以為夠買幾石精糧和十幾石粗糧,結果我去買的時候,卻是隻夠買幾石粗糧的,這些奸商,實在可惡。”
在李鑫過來的時候,張德齊一家顯然正在吃飯,因為來了外客,所以都避讓到內堂去了。
看著桌上的吃食,李鑫頗覺憤怒,也是有點慚愧。
糧商坐地起價這事他當然知道,有不少糧商甚至背後有一些大官的影子,山東巡撫顏齊祖也插手在其中,想來是賺了不少。
按理清軍還在百里開外,圍城都沒有開始,城中糧儲充足是不該漲價的。
但這些該死的商人,什麼叫奸商,眼前的濟南商人便是明證了。藉著人心惶惶之時,大漲糧價,糧價一漲,人心更慌亂,結果大多百姓開始囤積糧食,然後糧食就再漲一輪。
這麼惡性迴圈,糧價自然就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漲就漲個不停了。
這件事,他在其中也知之甚深,甚至糧商送銀子時,也是不客氣的收了自己的一份。不過沒想到朋友一家居然被坑害到這種地步……
他用責備的口吻對著張德齊道:“叔平,你固然是崖岸高峻,但嫂夫人和小寶是要吃飯的,你也在府衙,要是稍微和光同塵一些,還怕沒有糧食麼?”
“那便不是我了。”
對這樣的問題,張德齊不打算和朋友爭執,他看著李鑫,眸子之中,沒有絲毫的妥協之意,只是有些許好奇,他問道:“這個時候,年長兄怎麼想起到我這裡來了?風聲頗惡,府尊今天愁眉苦臉,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不過我打聽到,苟府尊是把他的幾房妾侍和家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