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秉文的臉色,那個長隨倒也不懼,只是把聲音放低了一些,小聲稟道:“是徵虜張將軍!”
“是他?”
張秉文眉毛一挑,忙又罵道:“混蛋東西,徵虜來了,你不趕緊請進來,還稟報什麼個勁!”
罵的這長隨啞口無言,張秉文也懶得再多說,只是急驚風一般,趕緊就是出門而去。
不僅是他,原本在屋中議論紛紛,頗有一些人對張守仁有微詞不滿的,現在也都是自覺閉了嘴,不敢再置一詞。
張守仁的威風權柄,早就是深入人心了!
“他來做什麼?”
“臨行辭別吧,雖說他是少保徵虜,不過到底咱們方伯是文臣……”
“屁,現在還講這個?”
“猜不透啊……這人的心思,太難猜了。”
能進張秉文這個布政使書房的,哪一個都不是易與之輩,沒有一個不是渾身裝著訊息機關的?但這會子,敢說能猜透張守仁來意的,真是一個也沒有。
“管他什麼來意,我輩難道還要害怕一個武夫?”
濟南府推官黃九成算是唯一一個堅持文武之分的傢伙了,他倒不是對張守仁有什麼意見,只是感覺武夫凌駕於文官之上,大夥兒兩榜進士出身,結果被一個老粗給玩兒的團團轉……這象話嗎?
第四百一十二章 佈局(2)
好歹都是十幾年苦讀出來的人精,好歹都是精於官場權術之道的人上人啊!
另外的心思,就是嫉妒了。
一樣是二十來歲年紀,黃九成比人家張守仁還要大好幾歲,他不過就是一個府推官,人家已經做到太子少保徵虜將軍,下一步就是封爵,蔭及子孫,這個差距,也太大了罷?
這種嫉妒的情緒,是怎麼也按不下去的。
“黃大人,慎言。”
一邊的苟知府自然明白自己這個部下的心思,此時也不是勸解的時候,只能以上官的身份,將黃九成喝止住了。
喝止過後,這位知府大人卻也是放心不下,他和張秉文是至交,也是政治上的盟友,心中委實放心不下,當下叫過一個神色伶俐的僕人,暗中吩咐了兩句,然後才是半仰在椅中,開始閉目養神。
裡邊的人心思各異,外間卻是燈火透亮了。
張守仁這樣的貴客上門,張秉文是親自出迎,自他以降,整個張府都是轟動起來,所有的夠資格的都是趕了出來,甚至有不少丫頭小子也是偷偷溜出來,在沿途的暗處伸頭探腦的偷看……張守仁的威名,是早就傳遍民間了。
先開啟的是硃紅正門,兩邊的戳燈都次第點燃,將整個甬道都對映的通明透亮,等張秉文匆忙趕過來時,張守仁已經是笑吟吟的站在正門階前了。
“少保,大駕枉臨,如何敢當!”
一般軍民百姓是稱張守仁為徵虜,官場之上,卻是以師保中的少保相稱,畢竟對人臣來說,得賜師保加銜才是最過尊榮的賞賜。
“在省城多時,得蒙方伯照顧,守仁這才能順利完了守備濟南的差事,才能上得朝廷恩賞,下得百姓擁戴,今日才上門來致謝,已經是守仁不善交際,人亦懶,實在是十分得罪了。”
張守仁這一番話,倒是十分的真誠。
他是軍人的性子,哪怕現在要參與很多政治層面和經濟民生層面的事,但叫他甘之如殆,喜歡現在的這種生活,那也是絕無可能了。
象張秉文這樣的文官大佬,如果是搞政治的出身,怕是已經私下接觸過多少回了,而在張守仁,也是確實才頭一回登門。
但他的話說的十分真摯,而且張秉文也是知道張守仁確實很少拜訪別人……朱恩賞那個宗室是例外,老實說,將領和宗室有交情是很危險的,只是朱恩賞就是一個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