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夠憋氣的了。
在眾人離開之後,房間的燈燭多辦被內衛隊的內勤人員熄滅了,只留下一盞孤燈,張守仁坐在燈下,眼看著眾人紛紛離開,卻是不為人知的喟然一嘆。
無論如何,用暗殺這種手段,並不是他軍人性格所欣賞和能認同的……但身為一個團體的主心骨,一切決斷,並不能完全從自己的想法出發,而是要屈從於現實。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的呢。
不知不覺間,似乎是自己也有了轉變,但這種轉變他希望是緩慢的,漸進的,不要太骯髒太功利了,人,還是要有一點理想的火苗在心間的。
……
……
黎明時分,在悠長的軍號聲中,整個浮山營醒過來了。
天還黑著,已經是八月中下旬了,早晚之間已經大有涼意,天也比盛夏時要亮的稍晚一些,不過放眼看去,到處都是活動著的軍人們。
今天沒有穿作訓服,而是統一下發了新的軍常服。
軍常服的式樣和作訓服一樣,不過用的布料更考究,剪裁更用心,印染的顏色也是偏深灰色,比作訓服的顏色要深不少,一樣的對襟服飾,銅紐扣亮閃閃的,士兵兩個口袋,軍官四個口袋,袖口處都是兩排裝飾的紐扣,有勳章的軍官和士兵都是把勳章擦的發亮,仔仔細細的掛在胸口前頭,每個人都是把自己的高到膝前的軍靴擦的烏黑髮亮,可以倒映出人影來,每個人都是把自己的武器擦了又擦,直到長槍的槍尖被擦的雪亮,火銃的銅活零件光可鑑人時為止。
朱王禮和姜敏一個是來自高密,一個是平度州,朱王禮是生的矮壯,猶如一塊石頭,力氣大的實在驚人,馬三標聽說營中有這麼一個新人後都來較量過,可惜都不是對的手。
有一次營中耍樂,此人就是把一副百五十斤的石鎖當成大刀來耍,上下揮舞,猶如使著一根幾斤重的扁擔一般,一通招式耍下來,汗都沒出幾滴,這般神力,自是軍中矚目,一時就成為名人。
姜敏則是高高瘦瘦,念過私塾,識不少字,還曾看過幾本國朝特別流行的兵書……姜家也是平度州世襲的軍戶世家,家裡有幾本都快黴爛了的兵書,平時都是剪了當鞋樣子,姜敏在識字後搶救了下來,沒事就翻看研讀,等他來報名當營兵時,已經是把幾本兵書給翻爛了。
按大明別的軍隊的現實情況,應該是朱王禮能當上軍官,姜敏這樣的運氣不好的話只能噹噹輔兵,搬抬一下糧草什麼的,連當戰兵的資格也不一定有。
但在浮山營中,訓練滿一個月後給新兵定級授官時,姜敏當上了什長,腰間佩上了紅色的腰牌,軍服上身左胸處也是縫上了顯眼的什長標識,朱王禮卻還是大頭兵一個,他要想升職,只能是在戰場上找機會獲戰功了。
“老朱,紐扣扭錯了!”
晨曦之中,所有計程車兵都是從自己的宿舍中跑出來,每間宿舍都是寬敞舒適,十一人一屋,什長睡在最外頭的□□,負責監督內務。
每天都是操練,操練,再加上夜訓,還有間隔一陣子就會有的接練。
每個人都是變的十分精幹,再厲害的曾經混過江湖的漢子,自以為自己身子強韌的,在浮山營呆了一個月往上,個個都是把身上的贅肉都練成了精肉,一個個都是衣飾整潔,打扮十分精幹。
只有眼前這傢伙是個例外。
這朱王禮穿著的軍服雖然是定做的,仍然是被他撐的滿滿的,軍服之下,好象塞了不少東西在裡頭,把整個軍服都撐的一點兒空隙都是沒有。
銅紐扣系歪了一個,朱王禮被提醒之後,只能是解開重扣。
他打著呵欠,咧嘴道:“浮山營訓練俺頂的住,就是這內務實在是太難了。平時涮牙的缸子都要擺放的一寸不能差,毛巾要掛好,被子要疊的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