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胡斐的馬刀一直扛在肩膀上,刀刃向上,這種刀刃鋒銳,薄而長,精鐵打成,有護腕,刀背相對厚實,適合劈斬的馬刀是槍騎兵的標配,和穿著全套板甲加鎖甲,手中持重斧鐵戟馬槊鐵槍的突騎兵相比,槍騎兵的破敵奧妙,就在剛剛的那兩輪火銃上。
打完這兩輪,對面的清軍戰鬥力嚴重削弱,更嚴重的是根本失去了戰勝明軍的信心。
排成半圓形的明軍策動戰馬,惡狠狠的劈斬過來時,清軍的佇列竟然混亂了。
有人相上前迎敵,有人情不自禁的後退……地上還有過百具同袍的屍體和重傷者在呻吟,再悍勇的人再經歷了這些之後,也不會有太多的勇氣面對擁有強悍火器的敵人了。
“擲標槍,投!”
幾十步的距離,用騎弓也是一個辦法,但看到明軍普遍有罩甲在身上之後,特別是人人都有鐵頭盔時,清軍的指揮官,也就是那個甲喇額真做出了明智的選擇,在最後的這一點距離上,投出標槍和飛斧,闊刀等兵器,然後以最後剩下的人數,與明軍死拼到底。
此時轉身逃走,一定會被追殺乾淨,拼死一搏,尚有機會,最不濟,也能使明軍付出相應的代價。
疾衝上來的浮山將士果然有不少也中了清軍的標槍或是飛斧,有幾個將士,被鋒銳的投槍刺透了胸膛,有甲胃也沒有用,這麼近的距離,投到就肯定透體而出,鋒銳的槍尖直接從胸前透到後背,人是必死無疑。
有人被飛斧砍中了面門,整張臉分成兩半。
有人被闊刀掠中了肩膀,鮮血狂濺不止。
在這麼近的距離上,雙方都拿出了看家的本事,在幾息過後,兩股洪流就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刀起槍落,戳刺,劈砍,不停的悶哼與金鐵交鳴。
錯馬相鬥,不過是眨眼間事,明軍一方倒下去三十來人,八旗一方,卻是又有數十人墜落馬下。
前兩輪給正藍旗的這些披甲人的打擊實在太大了,披甲才是這一些清兵的核心,其中被打落下馬的,還有好幾個是拔什庫和分得拔什庫這樣的低層武官,他們久歷戎馬,不象高階武官很少親臨戰陣,在臨敵時,他們的威望比旗主還要高的多。一下子死好幾個,對這些剩下來的八旗兵們的打擊,實在是太嚴重了。
“再上,殺!”
“殺!”
衝陣過後,明軍的鬆散陣列收攏了一些,變成了一個倒三角形,這是有優勢兵力的打法和變陣,再一次衝陣,就能將這些旗兵全包進來,爭取殲敵大半。
“逃了,東虜逃了。”
可就在胡斐帶人衝擊的時候,赫然發覺,對面還有百多人的八旗兵居然沒有迎擊,而是在原地迷茫了一會之後,居然順著剛剛錯鋒而過的方向,打馬向前逃走了。
“哈哈,狗日的膽小鬼。”
“還什麼騎射不可敵,在俺們浮山軍面前,下次還看滿狗敢不敢胡吹大氣了。”
將士們都是狂笑起來。
儘管有濟南之役撐著,但說怪話的人也不在少數,什麼全憑火器啦,背倚堅城不算本事啦,別的軍鎮眼紅浮山的財力和闊氣,也有將領眼紅張守仁的急驟冒起,說酸話怪話的實在不在少數。
今日三百餘騎對三百餘騎,以微弱的損失,打的滿狗落荒而逃,這一份暢快,實在難以形容。
“不追了,下去割首級,退走。”
遭遇的地方距離復州遠,蓋州近,就是說敵人容易被接應和遇到援兵,自己這一方卻容易被人家合圍,胡斐按下想竟全功的打算,叫人下去,先處理自己這邊的傷患,戰死的將士也帶上,回營之後再做安置,死掉的東虜,一律割下首級,就算是沒死的傷兵,也是全部砍下腦袋。
做這事的浮山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