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的約束著自己和那些戰馬,整個行軍佇列都是十分安靜。
李過一來,隔著十幾步遠就叫了一聲,李自成聽的十分真切,微笑著打了個招呼,接著又吩咐:“你就在我身邊走,我有話要問你。”
“是,這時候也沒有什麼緊要軍情,我就跟著中軍走吧。”
說話間,一個穿著打扮和李自成差不多的大漢騎著一匹棗紅馬急匆匆的趕過來,離的老遠,便是叫道:“自成,有什麼要緊事情?我正巡看老營,羅虎這小子帶孩兒兵帶的不錯,我好好誇讚了他一通,話沒說幾句,你已經派人叫了。”
他說話的聲音,又響又急,猶如一個個奔奮在半空中噼裡啪啦的炸響,說話並沒有刻意嚷叫,但離的近一些,便是覺著吵的耳朵都嗡嗡直響。
至於身量,也是和李自成差不多,是一個大漢,不過馬腹旁沒有插著寶劍,而是斜插著一柄長刀。
臉上是瘦骨稜稜,兩眼中射出駭人的精芒。
眼光之下,闖營將士除了幾個大將之外,所有人都是低下頭去,不敢和這個大漢對視。
這自然便是劉宗敏,闖營之中,有時候他發起火來,便是李自成也要避讓,平常時,劉宗敏倒是記得李自成才是頭目,壓著自己脾氣,事事依從,加上相識多年的老友,也全部是米脂同鄉,所以劉宗敏雖是威望無雙,但闖營中真正的□□和掌權者,永遠都是李自成一個。
聽著他的話,李自成只是擺一擺手,微微一笑,並沒有說什麼,劉宗敏知道李自成有事要說,於是按住自己的急脾氣,帶著馬,往李自成和李過這邊靠過來。
不過多時,田見秀和袁宗第都是趕過來,也是不聲不響的聚集在一起。
他們都是闖營頂級的大將,象劉芳亮和郝搖旗幾個都得往後站站,劉體純和吳汝義謝君友又等而下之了。
待高一功趕上來之後,向李自成點一點頭,也混在隊伍之中慢慢騎行時,李自成才對著李過沉聲道:“最近,咱們要和萊蕪那邊斷了聯絡,那邊會不會出什麼亂子?”
和張獻忠定下大約合兵的地點後,闖營就幾乎全軍出動,山東那邊的佈置暫時用不上,聯絡當然是斷了。
李自成點點頭,又道:“今日接後頭送上來的剛抄的塘報,楊嗣昌即將奉命南下,請調登萊鎮副總兵張守仁率營兵南下。這個人,咱們這陣子和他在萊蕪的人打過交道,我越想,心裡就越是沉不住所……補之,你來說說。”
“是!”李過答應一聲,卻只是皺著眉頭,半響說不出來話。
他是李自成的嫡親侄兒,造反之初就在軍中,比李自成小不了多少,在軍中已經是僅次於劉宗敏的大將。
論指揮,闖營之中,劉宗敏是披堅執銳,勇猛無敵,劉芳亮善練兵,也善於在戰場上尋找戰機,田見秀沉穩,李過卻是勇猛與沉穩兼備,經驗豐富之餘也敢打敢衝,抓捕戰機的本事出於天生,加上李自成侄兒的身份使他備受愛戴和尊敬,本身性格也豪爽大氣,在場眾人,幾乎就沒有人見過李過是如此模樣的時候。
出於默契,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催促,只是在靜靜等候著。
“我剛剛是想,我們最盛時,有五六萬人,去掉婦孺有兩萬戰兵,騎兵三千。張守仁放在萊蕪的那四百騎兵,能不能打我們當時的三千人的騎兵……”
“補之,說什麼呢?”
劉宗敏按著性子等了半天,李過卻是說這樣的話,當即就是在馬上暴跳起來:“咱最佩服的就是遼鎮的那個曹文詔,他的侄兒曹變蛟也是條漢子,他們帶的兵也算是強兵,鎧甲多,人人有棉甲,襯鐵葉的也不少,正經鐵甲也有,馬也多,經常打的咱沒脾氣。可就是這樣,也是叫咱們給圍住了,幾萬人打他幾千,不一樣打的他沒脾氣,死在戰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