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政使司裡從二品或正三品的官職退休,在士林中,這樣的結果可不能說叫人滿意。
沒入閹黨,加上是北方人,又因事得罪了太監,劉景曜已經是被貶之身,他在東林黨也有幾個對頭,簡直就是官場黑洞。
沒事的話還要小心人家找他的碴,一旦有事,出了醜,隨時都可能再度被貶。
這也是身處官場的悲哀,沒有強勁的後援,就得自己事事小心。
說起來,要是張守仁在這裡,想必也是覺得和劉景曜惺惺相惜,咱們大哥不說二哥,全是沒背景的苦孩子。
“咳,想不到兵備道大人也能被人欺負……”
這事兒對張世強算是看了個西洋景,實在新鮮,不過新鮮歸新鮮,他可是帶著使命來的,要是信投不到,那到時候怎麼有臉回去見大人?
當下見劉福要進去,於是他忙牽馬從牆角過來,喊著道:“劉哥!”
“是世強?”
劉福先是一徵,然後是一臉的笑,他們倆是兩邊主人特別吩咐私下打交道的人選,所以早就有意互相熟悉,上次張世強來,也是這劉福從頭到尾負責接待。
“你可來的巧了,叫你瞧個熱鬧。”劉福一語雙關的道:“早點隨我進去,我家老爺正想著你家大人咧。”
第八十章 魯軍(1)
第八十章魯軍
“他是誰?”剛剛上前的武官又是趕了過來,用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張世強。
“他是我家老爺門生家裡使喚的人,怎麼,這也要你們查查?”
劉福大為不滿,沉聲道:“人家可是正經的小旗官!”
小旗沒有正式的品階,不過冠帶小旗就是七品,張世強就是冠帶小旗,從衣袍到腰牌,內行的一看就知道。
但上來的武官並不買帳,他自己穿著的是六品袍服,按衛所的品階是一個百戶,哪裡會把一個小旗看在眼裡?
當下只對劉福冷笑道:“小旗怎麼了?沒有公文印信,沒有隨員,就一個腰牌就能進去,萬一出事,誰擔著?”
說著就是扭頭喝道:“來呀,把這人扣了,查清楚底細再說。”
“是,大人!”
一邊的營兵也是唯恐天下不亂,一聲答應,就是要上來拉張世強。
“不管是誰上來,我都會還手。”張世強一邊把袍角掖在腰間,一邊抽刀在手,微笑道:“到時候刀槍無眼,死傷了可甭怪我。”
換了幾個月前,他早就嚇尿了褲子,此時此刻,卻是一點怯意也沒有。
憑身手,他自信能打上一打,打不過就逃也比上來就被人給綁了要強。要是張守仁知道自己連拔刀的勇氣也沒有,下次還叫大人怎麼用他?
“哎喲?膽子還真不小?”登州營倒不愧是經常見仗的野戰營,雖然張世強表現出了足夠的勇氣,看抽刀的樣子和背倚堅壁的動作也是一個老手,這個登州營的六品武官雖然退了兩步,不過也是把自己的腰刀抽了出來,冷笑道:“死傷?怕是隻有你死你傷吧?咱們這裡可是好幾十號人,兄弟,你賣狂賣錯了地方了!”
“我可不是賣狂,不過我家大人帶出來的人,沒有不反抗就被人綁起來的習慣。”
“那咱們就成全你……兄弟們,抄傢伙上!”
除了武官,這些登州營計程車兵也是早就把傢伙給亮了出來。
對面的這個傢伙高而壯,神色堅毅從容,看動作是一個老手,不能小視輕敵。當然,這些登州兵還真不知道,在和鹽丁海盜的歷次廝殺中,張世強手下的人命也有五六條了,以命相搏的格鬥經驗可不是一般的戰鬥能比的,再說登州營也沒打過什麼硬仗,真正的戰績,也是乏善可陳。
“都給我退下,本官這裡,不要你們在此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