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與自己共同管束張守仁……這未免有假傳聖旨之嫌了。
皇帝對實力強大的將領肯定心有忌憚,自大明中葉以來,武官最高任左軍都督府左都督和某省的總兵官,職權不出一省。張守仁縱加大將軍,本職其實也就是登萊鎮總兵官,職掌亦不過山東半省。
現今這種局面,就算忌憚,也沒有到劉元斌所說的這種地步吧?
只是這話卻不好駁回,楊嗣昌只得待著臉道:“此事的是非曲折難以盡述,以學生之見,似乎兩邊都有過錯……”
“此事就算不提也罷了,督師請!”
看到楊嗣昌想息事寧人,盧九德與劉元斌暗地裡一點頭,兩個太監站在楊嗣昌身後,卻是要與他一起接見文武官員了。
楊嗣昌無奈之下,只得做了一個延請的手式,對兩個太監道:“兩位公公,請!”
……
……
最後一通鼓早就響過了,楊嗣昌一出來,鼓聲停止,整個二門以內到大堂之間是鴉雀無聲,只有風吹過督師大纛和豹尾槍旗時的獵獵響聲。
若是平常,楊嗣昌只在廳內等眾人進來拜見便可,他現在加少師,榮祿大夫,已經官居極品,文官在世時,能少到少保的官銜最少得有大功或是資歷年齒俱長的前輩大學士或尚書級別的官員才有可能,很多官員,死後也不過追贈少保或太保,如楊嗣昌這樣年五十餘便已經位至少師者,真真是寥若星辰,聽到督師從後堂出來的訊息,所有的文武官員已經開始整隊準備,而今日楊嗣昌卻是對兩個太監做了一個稍待的手式,接著便是自己繼續一路前行,見他出來,中軍官便帶著一群儀從緊隨在後。
今日是正式軍議,楊嗣昌頭戴一品梁冠,身著御賜蟒服,腰纏玉帶,見他身影時,所有人都情不自禁躬下身去。
唯有張守仁巍然不動,而楊嗣昌也是大步走到他的身前,猶豫一下,卻是在右側先揖手問好,聲音清郎,十分客氣。
“見過督師。”
楊嗣昌高出張守仁身份的,也就是這個督師輔臣四個字的官爵,這代表張守仁雖是大將軍,但仍然需受他的節制,否則的話,今日之會便越發的尷尬了。
“請大將軍隨本閣部同行。”
“多謝。”
楊嗣昌攜張守仁一手,一文一武兩個大員便是在眾人豔羨與詫異驚奇不等的眼光之中,自正中而入。
在楊嗣昌坐,張守仁於他案下左首前坐下,兩個太監於右手坐下之後,方孔昭等人才排眾而入,所有官員,哪怕是三品以上的文官在內,俱是向楊嗣昌與張守仁等人叩拜行禮,在他們見禮之時,楊嗣昌和張守仁並兩個太監站起,拱手還禮。
“諸君請起,今日召集大家前來,乃是為佈置……”
忽然有一個京營將領出列,抱拳道:“督師大人,末將有事要稟報。”
“何事?”楊嗣昌心中一沉,知道必然有不願發生之事出現,但他亦不能不讓此人說話,當下沉著臉道:“若非要緊公務,還是等軍議之後再說為好。”
“是有要緊的事。”這個京營將領是個參將,見過的勳貴公侯太監極多,見多識廣,楊嗣昌嚇不住他,當下朗聲回答,卻是將昨夜賀人龍所部與京營黃得功部爭風吃醋在酒樓打架,並且鬥毆傷害多名百姓的事稟報出來。
這樣的事,說嚴重是違反宵禁與擾民,自是嚴重違法軍紀的行為。若說不當回事,京營的兵一天不知道要幹多少次違法亂禁的事。
此時當眾說出來,自然不止是軍紀之事那麼簡單。
昨夜是劉元斌與盧九德敲詐不成,設計構陷詆譭張守仁馭下不嚴,同時也是擺了楊嗣昌與張守仁一道。京營兵與賀人龍兩部於宵禁時鬥毆傷人,劉元斌路過時將兩邊一起拘押,還捉了幾個千總把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