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這樣的大府,原本幾萬駐軍,現在只有本地的五百兵和調七百萊州兵入城,加起來一千二百兵,連城牆上的垛口都站不滿,敵人一旦大舉來襲,只要把雲梯一架,整個城池就瞬間失陷,根本連抵抗的力量也沒有。
不被攻擊也就罷了,一旦被襲擊,城中的人就只能等死了。
現在戰事越來越激烈,北方諸府州縣的情形也漸漸傳了過來。只要是清軍經過攻克的地方,一律成為白地,現在這時候,清軍除了留下少數青壯和婦女外,幾乎是把所有人殺光。一直要到搶夠了開始回程時,留下的百姓才會漸漸多起來。
現在當著清軍兵鋒的,真的是十不存一,到處都是燒燬的村莊和被夷為平地的城池,到處都是由人成鬼的人間慘劇,全家被殺,老弱被殺的慘劇是一再上演。
在這個時候,哪怕是文官也會關注軍務,這也是不可避免之事。
要是清軍一路殺至萊州……想到這個,秦知州簡直覺得自己要崩潰了。
要是自己麾下,能有一半眼前的虎狼之師,或是有張守仁一成的練兵本事,就算是奉命到萊州上任,也是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搭龜陣!”
對秦知州的疑問,張守仁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傳下令去。
隨著軍旗展令,在槍陣之前的刀牌手們也是動作起來。第一排的盾牌手半蹲著,然後後面一排的刀牌手們把盾牌上覆於上,再後一層,仍疊其上,再後一層,則是覆其後,遮擋身後,再後層,就是把後面的空隙徹底覆蓋住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陣法(3)
“還真是象龜殼……”
“嗯,真象。”
“這盾牌應是包著數層牛皮,堅實無比,看舉著的動作就能瞧的出來,十分厚實。”
“這麼一個陣出來,箭矢不能傷,火銃的子藥也不能破了。”
“可惜人數太少,不能遮擋整個槍陣,否則的話……”
“也不能啊,若是將整個槍陣都擋住了,槍陣向前突刺就困難了,加上火銃手要有空間,刀牌手勢必就不能多了。”
“唔,言之有理。”
將臺上也是議論紛紛,這些個指揮使級別的武官雖然沒打過幾仗,領軍治軍也無所長,但好歹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眼前這刀牌手的問題倒是多半一眼就瞧了出來。
張守仁聽著只是一笑,沒有眾人擔憂的惱羞在怒的狀況出現,他只是和秦知州又聊了幾句,承諾對方上任後可以派一哨兵馬常駐萊州,一有警訊,立刻派馬隊支援,並且會在教導隊中抽一些老手幫著秦大人訓練一支可靠的萊州兵出來……如此這般,算是把秦知州給穩住了。
和這位大人是合作的久了,彼此都熟知對方的底線在哪裡,合作起來也十分愉快,加上有林師爺這個知情識趣的人在,雙方合作就更加愉快和默契了。
這一次花本錢把秦知州捧上位,無非也就是更進一步的掌握整個萊州,至於登州方面,還是慢慢潛入,不必把動靜鬧的太大了。
至於刀牌手的作用,張守仁當然沒必要和眼前這些人做解釋。
明軍重刀牌,而當時的歐洲軍隊已經基本上淘汰了刀牌手。在補上了古典軍國主義復辟這一課後,近代軍隊的雛形已經在歐洲出現,刀牌手和弓箭手一樣,訓練時間久,成型慢,費用昂貴,在明朝,解決辦法是把刀牌配給親兵和家丁,只給最精銳的軍人使用。
在歐洲,則是靠爆大量長槍兵配火銃手的辦法來橫掃一切,等翼騎兵和火炮戰術成熟之後,戰場上就更沒有刀牌什麼事了。
並不是歐洲缺乏使用刀牌的歷史和基礎,事實上歐洲人的冷鍛技術十分優秀,光是從後世流傳下來的那些鐵罐頭一樣的鎧甲和一般人舉不動的鐵製盾